大业七年。
3月3日,太原叛军兵临龙门。
5日,太原叛军猛攻龙门,双方死伤惨重。
8日,孙华部裹挟十数万百姓于壶口渡过黄河,与太原李渊部会师龙门城下,太原叛军兵力骤然暴增至二十余万!
16日,叛军动用十万兵马,不分主次,三面猛攻龙门,龙门城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
一道道糟糕的消息传回长安。
整个关中都在屏息凝神,紧张盯着龙门。
皇宫。
杨侑再次坐卧不宁找到李智云,开门见山便问:“李靖、尧君素、屈突通能不能守住龙门,是不是马派兵增援?”
“我问过阴师了,京中兵马还能抽调部分兵力北调。”
李智云想都不想摇头:“京中现在一兵一卒都不能动,我们要相信李靖他们,打到现在,他们没有求援,还守住了,这已经证明了,龙门这支兵马的韧性。”
啪!
“李智云你是不是就是想故意放李渊入关!”杨侑突然拍案起身,指着李智云愤怒咆哮,面色苍白,隐隐带着颤音,任谁都能听得出,此刻杨侑深深的恐惧。
坐在角落看书的长孙无忌,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微不可察摇头。
李智云平静看着因恐惧而躁怒的杨侑,“是不是眼看着,这几日关陇士族配合我,不断发放宪政馒头,明目张胆宣传宪政,认为我与关陇士族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合流?”
杨侑的恐惧来自哪里,他很清楚。
他笑了,自顾自说道:“为政者切记听风便是雨,《周易》中讲大小、阴阳、相生相克,其实本质讲的都是事物的矛盾和对立。”
“分析事物的矛盾,不要被浅表的矛盾迷了眼。”
“不错,我与家父最开始,是抛弃与被抛弃产生的仇恨情绪矛盾。”
“你观我与关陇士族似乎打得火热,而外部太原叛军日甚一日猛攻龙门,你就开始恐惧,你认为我已经通过与关陇士族的合流,正在换取与家父仇恨情绪矛盾的化解。”
“你认为,父子之间没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这点是对的。”
“别说是父子,权力场,为了权力、名利、抱负等等一系列目的,与仇人、对手一笑泯恩仇,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没有这个格局,那么注定不可能成为这个场合的常胜者、不倒翁。”
……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与家父之间的矛盾,早非仇恨情绪的矛盾。”
“而是关乎宪政、帝制的矛盾。”
“随着战争性质的迅速变化,我现在以护宪护法的身份面对他,而他则是心心念念帝制,因循守旧,不愿进步的顽固腐朽形象,这已经成了我们父子间主要的矛盾,无论他以什么样的姿态进入关中,无论他对君宪制是什么态度。”
“只要他领兵踏足关中,他想要自己兵入关中拥有足够的正义性,那他就一定要用我的命来证明!”
“砍下我的脑袋,把这场护宪护法污名化!”
“唯如此,他才师出有名,才足够正义。”
“他将来就是被迫要搞君宪制,那也一定是君宪制的核,披一张完全不同的皮,他绝不会明目张胆搞君宪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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