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万年后的玄元界，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毁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知是不是桑乔口中万年后的玄元界刺激到了玉霄，他眼底的疯狂越发浓郁。

桑乔：“那还是有点区别的，万年后的玄元界，凡人活的比现在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虽然万年后的修士仍旧漠视凡人，打斗时也鲜少顾忌凡人，会牵扯到凡人，但却从未发生过无辜屠戮凡人的事。

像青莲宗因为玉霄的天赋，而屠戮其家人的行为，在数万年后的玄元界，是会被打上魔道邪修的标签的。

“而且实力巅峰也就大乘期，跟现在比差远了，另外万年后的修士突破修为时，都要历经心魔劫和雷劫，死在心魔劫和雷劫之下的修士数不胜数。”桑乔补充道。

心魔劫和雷劫几个字引起了玉霄的注意，“什么是心魔劫和雷劫？”

这个问题显然问倒了桑乔，她又没经历过心魔劫和雷劫。

不过从字面意思来看，“心魔劫应该是类似于心魔之类的东西？有叩问道心之用？”

雷劫理解起来就简单多了，“雷劫么，就是九天玄雷，所有修士，从筑基起，每突破一次，便要承受一次雷劫，挺过雷劫，才能继续修炼，挺不过的，轻则身死，重则魂飞魄散。”

玉霄笑了，“呵呵，倒是有趣，如今的玄元界却是从来没有雷劫和心魔劫这个东西，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法子，这样倒是对那些修士平添了诸多限制。”

说着玉霄一顿，他惊觉，这些限制，不就是一种规则？而且还是所有修士都必须遵守的规则！

所以当真有人如这小姑娘所说，做了常人所做不到的事，为整个玄元界制定了规则，营造出了相对公平的环境？

“是谁设立了心魔劫和雷劫？！”玉霄迫切的问，他太想知道定下这些规则的人是谁了。

这回桑乔却是真的回答不上来了，“许是天道定下的？”

玄元界从未流传过心魔劫和雷劫的来历，也未曾有过任何书面记载，如果有，不可能连江衍宁他们这些各大宗门的天之骄子都不知道。

玉霄又是一阵满含嘲讽的大笑，“天道？你说天道？哈哈，天道居然会立下这样的规则？”

“天道若真能立下这样的规则，那它为何不早早设立，怎么，万年后玄元界的人命是命，现在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吗？我爹娘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天道不公，老天无眼，你看我们凡人被修士屠戮的时候，它可曾出现过？如今修士都要被我杀尽了，它又可曾出现过？！”

“那有没有可能是它根本没办法干预呢？”桑乔打断玉霄，“说到底，天道是天地间的规则，是万事万物运行的法理，这样的存在，本身就不该也无权插手任何事。”

“无论是修士屠戮凡人也好，是魔族屠戮修士也好，天道都没有插手的权利，它就该是无情无欲没有偏爱，冷眼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的存在，即便是你们的行为，会导致整个玄元界毁灭，它也只能看着。”

天道就该是这样的，否则这个世界才是真的要出大乱子。

她简直无法想象，当天地间的规则，有了情欲，有了偏爱，这个世界将会如何发展，那会是比这片神魔战场更恐怖的炼狱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凡人就合该经受这一切，那些修士也合该被我杀尽了？”玉霄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天道存在的意义又为何？

反正它只能漠视着一切发生，那它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的天道其实是残缺的，规则是不完善的，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因为规则不完善，所以那些修士可以毫无顾忌的修行至身俱惊天动地之能，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还能于长生之道上肆意逍遥。

也因为规则的不完善，所以玉霄可以带领着魔族，将所有修士几乎屠尽，也没有遭到任何报应。

桑乔：“正因为天道的残缺，所以需要有人去补全天道，去完善规则，这才有了后来的心魔劫和雷劫，这个发展很合理不是吗？”

玉霄沉默了，他在思考桑乔说的话，许久以后，他问：“那个补全天道的人是谁？他在哪里？是那个封印了魔族的人吗？”

桑乔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她也是一个玄元界小白好吗，进厉阳秘境之前，她连神魔大战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是谁补全了天道，封印了魔族？

玉霄颇为嫌弃的看了桑乔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桑乔：“”

感觉受到了侮辱。

“你看我这身板，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多少？”

拜托，她这身体看起来也就十岁上下，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吗？

“与你一道的那几人知道吗？”

桑乔摇头，“我说天道残缺，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尚未可知，他们又怎会知晓这些。”

说起来，玉霄倒是第一个对她的猜测表示相信的人，之前觉真他们可是说她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呢。

玉霄又沉默下来，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问桑乔：“你说了那么多，是因为你见过那样相对公平的世界吗？”

桑乔身体一僵，然后假笑着否认：“没有没有，我上哪儿见识这样的世界，这些都是我的幻想罢了。”

玉霄扯了扯嘴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继续问：“那样的世界一定很美好吧，没有厮杀，没有尸山血海，人人安居乐业，过着我曾经的生活。”

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桑乔没吭声，就在玉霄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低低地应了声：“嗯，很美好。”

虽然不公仍然存在，黑暗依旧触目惊心，悲惨也不时发生，但总的来说，大家真的过得都算幸福，包括她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庆幸着自己生活在那样一个时代，出生在那样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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