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匹马离了大营,踢踢踏踏行至伏牛山下,日已西斜,天上晚霞如火,映着山色苍茫,曹操和几个兄弟对望一眼,都觉豪情大生。
眼前一条山道,道口是两员大将立马而待,一个马前横着三尖两刃刀,一个手中提条虎眼竹节钢鞭,顾自盘旋耍弄。
这两个都生得面如锅底,形貌凶恶,一见曹操四个,齐齐将脸一摆,做出狰狞神态:“哇呀呀,宋将好胆色,居然真个敢来!”
杜壆大笑一声,手指着二人道:“滕戣音魁、滕戡音堪,你兄弟两个不在寨子里扫地抹桌,以待嘉宾,在这里装神弄鬼作甚?”
曹操一听姓名,知道是李怀手下五虎中的“食象虎”、“下山虎”。
滕戡听了杜壆话,把眼一瞪:“杜壆!那日你走得快,幸免不死,谁知今日还敢送上门来。”
说着撮唇而啸,旁边深草里,忽然涌出二百个精装兵卒,都持长柄大刀,两两一对,双刀交搭形如门户,滕戣指着,冷冷道:“你若有胆色,陪宋将入我刀门。”
杜壆面色一变,喝道:“请客便请客,弄这些架势欲吓唬谁?”
滕戣冷冷道:“想我纪山五虎,名震荆南,当初跟着王庆那厮,已是屈才,如今好容易身得自由,除非遇见当世英雄,不然岂敢轻随他人?若连这刀门亦不敢过,又算哪门子英雄?”
杜壆正待骂他,曹操忽然笑道:“滕将军这番话,天下真正猛将,必然都感同身受。若非英雄,如何使得英雄?杜兄弟,萧先生、许先生,且随武某入门!”
当下缰绳一抖,不慌不忙,径自从刀门而入。
滕家二虎紧紧盯着他:若是常人,便是敢入此门,明晃晃大刀就在顶上,一旦落下,武圣也反应不及,紧张之下,免不得越行越快,直至狂奔,如此一来,虽然也能过关,却不免折损锐气。
谁知道曹操一马当先,却是不慌不忙,时而停下,比一比那些持刀兵卒的身高,甚至伸手捏一捏人胳膊,赞不绝口道:“能练出这等精兵,不愧五虎将之名也。”
那刀门颇为狭窄,他慢慢吞吞而行,后面人就算害怕心急,总不好将马去撞他,也只得跟着缓行。
曹操一边慢慢走,一边还开起玩笑来,回头对杜壆道:“武某年少时吃穿有限,不曾发身大长,平日常常羡慕杜兄弟这等昂藏九尺的伟男子,如今走这刀门,才知道矮有矮的好处!”
杜壆脸色汗淋淋的,见曹操言笑自若,佩服之余,亦不由壮了自家胆气,笑道:“哥哥这话从何说起?”
曹操指着那刀道:“伱看,似你这般大汉,脑瓜子顶着刀刃,他若砍来,饶是惊天动地武艺,也难反应的及,武某却有不同”
将手比了比自己头顶到刀刃尺寸:“这么大一截,他若砍我,我立刻拔剑,多半能及招架,这岂不正是俗话说的,天塌下来有长人顶?”
萧、许在后面听了,顿时大笑,便是那些持刀军士,也不由笑得乱抖,吓得杜壆叫道:“我等说话,你等笑什么?哎呀,滕老大滕老二你们管不管?刚才有把刀子磨到老子的头盔了。”
滕家二虎对视一眼,都露出敬佩之色,滕戡喝道:“收刀!”
曹操回头笑道:“才至半途,如何便收?”
滕戡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谁叫你这厮讲得好笑话,若是哪个儿郎笑得厉害,当真伤了你们,岂不是莫名其妙。”
曹操抱拳笑道:“如此说来,多承美意!”
一众人又往前行,转过个弯,到了一个山谷,谷前立着二将,都生着马一般的大长脸,宽肩膀、粗胳膊,左边的披散着一头白发,手中提柄大刀,右边的瞎了一眼,以皮罩蒙着,手中拈条钢枪,凶神恶煞般看过来。
杜壆冲着二人道:“马勥音将,马劲,刀门已自过了,你们这里又是什么花样?”
曹操听了名姓,再看形象,心知必然“白毛虎”、“独眼虎”两个,抱拳道:“在下武植,应小李先生邀约,前来赴宴,二位将军若有章程,但请明言。”
那两个笑一笑,往身后一指:“我这里却简单,从此谷过去便是。”
杜壆探头望望,谷中一马平川,笑道:“多承你二位情,却没古怪文章。”
马犟道:“那也未必!”
当即高喝道:“点火!”
顿时山谷两侧山崖上,亮起熊熊火光,大约四五十处篝火,顺着山崖边缘点起,杜壆抬头一看,顿时色变,骂道:“这不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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