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看得目不转睛,顿时叫道:“好!好手法!”
时迁起身,一脚踢开窗户,拿个酒杯往外一抛,冲着高衙内一拱手:“我去也!”一个倒踩三叠云翻出窗外,人在空中舒展开,一手抓住杯子,身形一缩,滴熘熘一熘跟头,又自窗口翻了回来,不偏不倚,恰坐在先前椅子上,斟了杯酒,滋儿一声干了。
高衙内勐拍巴掌,羡慕的口水滴答:“好本事,好本事,这般本事在身,天下妞儿不是任你去睡?”
吴用轻咳一声,优雅起身,摇头晃脑,一指高衙内:“黄河东去浪滔滔,衙内风流他姓高。天下美人睡不尽,我陪衙内走一遭!”
“哈哈哈,好,好诗!”高衙内跳起身来,满脸基情:“你这诗,比刚才黑汉子还高,跟本衙内可合称汴京二仙。”
又对曹操道:“你的兄弟果然都好本事,那你呢?”
曹操大剌剌道:“下面马廊里有辆马车,里面财物大约值个十万贯,都是我的。”
要知高衙内虽然是高求养子,每个月花销也不过百余贯钱,惊叹道:“罢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怪不得他们让你做大哥。‘梦魅风情’四大公子,果然各有不凡艺业,失敬失敬!在下高坎,江湖人称‘花花太岁’便是。”
吴用惊叹道:“好个绰号,听之便觉不凡,岂不是前缘注定,该和我等做兄弟?你没听,‘花梦魅风情’是不是比原先四个字更加响亮?”
穆弘鼓掌道:“这个花梦,便十分尽兴了。”
高衙内听得哈哈大笑,却又眼珠一转,疑惑道:“你们这么大本事,自己也能玩得痛快,又何必找本衙内做朋友?”
曹操道:“朋友之间讲个坦诚相对,宋某也不瞒你,一来是衙内恰好撞进来,岂非有缘?看衙内言谈举止,和我等气味相投;二来,我今番到汴京,本要办一桩大事,欲寻蔡太师的门路,正不知如何入手,恰好遇见高兄,高兄既然也是衙内,或许便和蔡家的衙内们相熟。”
高衙内稀奇道:“你要求蔡家的门路做何事?倒不妨说来听听。”
曹操唤来小二,让他重新上一桌席,再到隔壁上一桌一模一样的。
高衙内听了会意,对底下帮闲道:“今儿倒是让你等沾了光,都滚去旁边吃酒,老子不喊,不许过来。”
待那干帮闲欢天喜地而去,穆弘起身关好了门,曹操坐到高衙内身边,替他斟一杯酒,露出了一脸色相:“衙内,不瞒你说,兄弟绰号“一梦千金”,真金白银砸下,哪有什么贞洁烈女?只是近日,倒是遇上个冤家,浑不以正眼相看,兄弟是辗转反侧,夜夜难眠,害了那相思之疾,这般下去,得她不到,我必死也!”
高衙内一听,同理心顿时大起,连连点头道:“这般感觉,兄弟也曾体会,看来宋兄和我一般,都是痴情之人啊。却是谁家的老婆?教你如此魂不守舍。”
曹操摇头道:“还是个在室的雏儿,却是官宦人家子女。她的祖父,乃是登州的一个通判。”
高衙内听了,笑得咕叽咕叽的,浑身乱颤:“通判?通判也配叫官宦么?再说了,雏儿只知道哭,又有什么意思。”
曹操击节叫好:“这番话说得通透!高兄当真是同道之人,那些雏儿,我先前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直到遇到了她……”说话间语气都温柔了下来,一脸色授魂与模样:“宗家的孙小姐呐,那双眼睛,真真是勾了兄弟的魂魄去,不瞒高兄,兄弟宁愿用一百个美丽少妇,换与她春宵一度。”
高衙内听了大奇:“世上竟然有这般美女?抵得一百个美妇人?”
曹操道:“如何有假?你道我为何带一车财富来东京?便是想走蔡相的门路,调了她爷爷宗泽去边州任个军职,军职照例不许带家属,这千刀杀的宗老儿既不在,她便没了靠山,兄弟再想拿捏,便有的是办法了。”
高衙内哈哈笑道:“这般釜底抽薪的计都想得出,你这厮果然是个坏人!哈哈哈哈,大丈夫为人处世,正该如此,何必学那些假仁假义?不过话说回来,一个通判罢了,你这般有钱,便是买通州路上官,拿捏他又有何难?须知蔡家的门路虽厉害,要钱也是狠毒呐。”
曹操摇头道:“若是寻常通判,自然如此!但是那宗老儿却非旁人,首先此人虽然是文官,但是武艺很高,我身边那些护卫你也见了,个个都是精壮如虎好汉,加起来也不够他一顿拳脚!”
高衙内眉头一跳,惊道:“这般厉害!”
曹操道:“还不止!这厮又惯会买弄人心,登州那里的江湖好汉,都把他敬若神明,为何我说调他去边州?他这身本事,做文官何等可惜?正该去边州带兵打仗才好。”
高衙内哈哈大笑:“宋兄你当真狠毒,一个鸟老头,还能活几年?你竟叫他去边州、边州打仗,当真是笑死我了!不过我同你说,这件事情你求蔡家,却是拎了猪头拜错了庙!蔡太师本事虽大,这军中的事,也是他能过问的?他家吃相又最难看不过,好在你我有缘相识,不然你这些财货,必然白白打了水漂!”
曹操听了大惊,一拍大腿,对吴用等人道:“我怎么说来?我怎么说来?这朝廷之事,凭我等那里知晓,今日若不是高兄点破,白花了也就罢了,那宗家小娘,我几时能到嘴?”
说罢起身,深深一揖:“此事该当如何,还请高兄教我。”
有分教:高家衙内指迷津,庙里猪头勿错拎。今日花花兄弟在,何时飒飒仇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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