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媳妇一具身体两个魂魄意识,两个声音。
围观的漠然人群,听到老幺媳妇马美英的声音,再看到刘二媳妇那圆脸被自己扇的越肿越高,不禁有些害怕。
白驰交代完胖知客后续事情,也凑近了些去看。
刘二媳妇跪坐在黑棺前,两只眼睛往中间挤,似乎她和马美英都想用一只眼睛瞪住对方。
“我嫁到刘家来,没吃过老汉一碗饭,没喝过老汉一口水。我们把一儿一女都供上大学,凭的是什么?还不是抠!”
“我不抠,我两个学生咋上大学,儿子咋在城里买房娶媳妇?老汉儿最后两年要米我们给米,要钱我们给钱,他对我们不好,我们两口子可没亏待过他!”
“生前不孝顺,死了穷讲究。老汉儿看走了眼,最疼老大,老幺,到头来呢?老大跑的远远的,你老幺媳妇马美英也不想受磨难,回娘家躲事儿。老汉还不是我们跟老三家照顾?”
“老汉走的早,走的硬气,没拖累儿女。这丧事该有的都有,你哪来的脸说我?我俩孩儿都懂事孝顺,我以后死了,啥事都不用办,也不给我儿,我妮添麻烦。”
刘二媳妇开始是一脸怒气的劲儿,把这番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后,就一抖抖的啜泣起来。
围观的人大都知道刘家的事情,也能理解刘老-二一家的情况,但今天刘家的怪事接二连三,刘二媳妇的哭闹他们也只麻木地当个小插曲。
白驰看向老宋,他已经停止法事,其他道子仙也停下手头上的动作,都警惕地望着棺材旁的刘二媳妇。
“二嫂,咱都不容易,我刚才情绪激动了。我走后,广成是个没心眼的,南南还请你多照看下。不求孩子跟他哥姐一样出息,成才考大学。只求您多关照让孩子健康长大,不走歪路。”
刘二媳妇啜泣一阵,又用马美英的声音说话。
“你放心去吧!咱爹出去了,就操心你娘两的事。”
“谢谢二嫂,我也一切从简,别累着咱刘家人了。公公在的时候,咱们因为一个老头子闹不和,现在他走了,刘家弟兄们也没啥好别扭——”
白驰没听清马美英又说了什么,想到她话的意思是要离开刘二媳妇的身体,便赶紧给眼睛续上风油精,得找机会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才刚舒服些的眼睛,经过风油精的再次刺-激,马上直流眼泪。
白驰再看向棺材旁,这次不仅看到刘二媳妇身体里的马美英,还看见旁边刘老-二身上的刘老爹!
原来刘老爹的魂魄还没有消散。不过他和马美英一比较,明显脆弱的多,几乎是透明状态,也难怪之前没注意到。
刘老-二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耷拉着脑袋蹲在老婆跟前,正因为他一直沉闷死气,才能让刘老汉这么脆弱的鬼魂接近。
刘老汉脸上的情绪忽明忽暗,嘴角紧紧地抿着,眉眼却略微舒展,像是愧疚,也像解脱。
白驰心想,他们刘家的宿怨也算是解开,可以封棺了事,拿钱走人了。
“那二嫂,我就先走了。”马美英说。
一直在案桌左侧方的老邓,嘴里大叫一声“急急如律令!”,挥着拷鬼棒就往刘二媳妇眉心上敲。
这一棍子如果下去,刘二媳妇额头得再肿个包,马美英则直接魂飞魄散。
白驰从心底讲,认为马美英是该“杀”的,她已经有了成为恶鬼的实力,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鬼魂。
但杀鬼,除了直接用法器这么残忍的法子外,还有其他温和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