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却看出了她的惊诧,心说:嗯,能看出这位夫人是真没进书院系统学习过了。毕竟,很少谁从专业学生时期走过来却不知道“知识点不够、技巧来凑”的。
利用这点,盛苑不仅猜出了此地是前齐首位国君的龙兴之地,还猜出了这里很可能是前齐遗老遗少搞事之所!
因为这番猜测,面对葛清语由衷的奉承,盛苑也没觉着自豪。
她这会儿已经要做好准备了:只要葛清语印证了她第二个猜想,她立刻带着安屿小遥跑路!
她是无所畏惧不晓得怕,可她也不想让人家把她当馅儿给包了啊!
去书院读书的第一天,先生就教导她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这个好学生可不敢忘!
想到这儿,盛苑面儿上不曾有半点异色,可脑海里已经规划好跑路的路线和具体安排了。
虽说“跑路”这词儿不好听,可她这次跑路既不是不战先怯、也不是不战而降,而是为之后更好的战斗!
葛清语奉承过后,看盛苑面无异色,不由暗自赞叹:盛巡抚果然名不虚传,就是能沉得住气啊!
不过赞叹归赞叹,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我葛家最早就是定居南地,后跟前齐莫高、祖起事,于四处征战,拿下齐州十二郡,开国移居齐州。后来大燕立国,前齐失南地而存社稷,我祖上那支也跟着远离祖籍,偏安齐州平郡。”
“像夫人这样来历的人家,南地很多吗?”
“……据奴家所知,泽州府大族,大多有齐州的亲戚。”
葛清语说完,盛苑恨不能现在就撤。
说真的,此刻她觉着这里的驻军和内卫所都不可靠了。
“本官以前曾闻,泽州府本地百姓大多久居于此,鲜少有民众迁入迁出……怪不得此次南地救灾这样效率这般!”
盛苑感慨一声,旋即看向葛清语问:“葛夫人之前言称求助,本官却不知夫人因何求助?”
她这样问,葛清语面色有几分苍白:“奴家怀疑,有人借前齐之名,联合周边流寇海盗,以登录劫掠之实,遮掩收兵买马、培养军队之举!”
“你是说有人私自养兵练兵?”盛苑忍不住捏了捏手指,示意对方详细说说。
葛清语苦笑言说:“夫君赴任泽州府不久,就有匿名信言及奴家全家之来历,虽不曾有明确所求,可要挟之意显然。为求自保,奴家让夫君假意配合,原想着许能顺藤摸瓜,立功赎罪,却不想,自那之后,对方再无声息,直到洪涝过后。”
盛苑认真听着,虽说格外好奇,却没出声打扰,而这葛清语说开之后,语速也提升了:“巡抚大人若是听闻泽州府的抚民安民之策,大概能猜出其间耗费巨大,涉及银两更是庞大之极,莫说只靠府衙,就是府中豪强富户增加捐银,其所捐银两加在一起,仍有两三成的不足。夫君虽是府城主官,却也不能对于本地大户竭泽而渔。”
“你们用了那些人的银子?”盛苑看着葛清语颔首,抿抿唇。
她不能说对方这样做不对,毕竟安民抚民为要,只是洛不言夫妇此举,无异于走钢丝,不管事后选择守诺还是赖账,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们不可能白出钱,所以,你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还有,那些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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