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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因宫中元春娘娘对宝玉读书很挂念,贾母,王夫人等也渐渐上了心,每日督促宝玉上学,且学中又有老学究贾代儒教授课业,贾政因此便放下心来,每日下朝回家便跟众清客相公谈古论今,有空又带众人着去省亲别院转转,十分得趣。
近来宝玉下场一事他是知道的,尽管身边众人一阵的吹嘘,什么宝二爷文曲星下凡,什么宝二爷必中桉首,他也并未在意。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神童。
当年他三十岁都未中个举人,还是老父亲临终前奏了一本,皇帝赐了个官职。
所以他明白科考的艰难。
只要宝玉肯下场一试,无论中与否,他都很高兴。这一次不中又如何,宝玉也还不到十五岁,还有大把的时间。
“老爷,老爷……”
“何事?”
贾政因今日宝玉下场,特意起来的早了一些,打算亲自过去勉励几句,这次不中也无妨,还有下次,不要有压力云云。
展现一下自己慈父的一面,也省的老太太总说自己偏心小儿子。
“不好了,宝二爷昨夜不小心染了风寒,今早起不来了,怕是,怕是……”
“啪!”
贾政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底下小厮瑟瑟发抖:“宝二爷今日病重,怕是,不能下场了……”
“岂有此理!”
贾政急火攻心,瞬间由慈父化作雌兽,还是发了情失去理智的那种。
“来人,拿绳子,拿棍子,今日就是绑也要给我把他绑了去,不要说病了,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考场上!”
贾政这次是发了狠,一家人忙忙活活准备了半个月,宝玉最后却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何等的失望!
脸都丢尽了!
“老爷息怒,考场上生病古来有之,只是不逢时罢了……”
“对对,前次会试不也有缺席的吗?更何况县试……”
一众清客忙不迭的劝阻起来。
“你们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以前就拿生病当幌子,不去上课,如今越发没了边际,考试也敢如此……”
贾政出了门口咬了咬牙继续道:“如今不要说他是装的,哪怕病入膏肓,也得给我绑了去!”
一路风风火火出了门,恰巧半路遇到了王太医。
贾政忙上前道:“王兄见笑了……”
王太医拱手道:“存周兄客气了,原是分内之事……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政忙道:“王兄但说无妨。”
王太医叹道:“令郎风寒之症倒也无碍,只是……”
见王太医如此吞吞吐吐,贾政挥了挥手,让身边小厮退下,皱眉道:“只是什么?王兄但说无妨!”
王太医压低声音道:“令郎今年未满十五吧?”
贾政疑惑着点头,不明所以。
王太医接着道:“刚刚在下为令郎把脉,发现精血近来略有些亏损,里面老太太在,在下也不方便多言,便擅自开了一副补血安神的方子……”
贾政闻言羞得差点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王太医此言的意思很明显了。
宝玉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酒色之徒,不知节制,结果弄得精血大损,气血两亏,以至于要开药方补血了。
其实贾政如此想实在是冤枉宝玉了。
王太医一大早被请来给宝玉把脉,还以为出了大毛病,仔细探究之下实在没发现大毛病,只是精血略有亏损,便开了张补气血的方子,想着家中老太太疼爱,便略微嘱咐了一番,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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