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不记其日。
天已逐渐转热,又是一月月考结束。
贾环已经跟班里众同窗混熟,下学之时纷纷打着招呼:“贾‘睡’首,素云楼一聚?”
贾环忙慌得摇头:“幻之兄,可饶了我吧,再去我爹就该找来了。”他已经连着两个月没回去了,这个月怎么也要回家看看。
随着在国子监的朋友日益增多,每个月月考之后都有那么几个拉着贾环酒楼吃酒,听曲吃茶,当然,其间顺便叫几个姑娘陪着在所难免。
贾环感觉自己一颗纯洁的心灵正在被慢慢带坏,走向歪路。
张原语笑道:“上个月你跟卫若竹他们厮混,我们不说啥,这次你若不给面子,就是看不起我们一甲班的同窗了!”
贾环忙道:“在下哪里敢,只是家中……”
“只是什么只是,你家就在京里,天天有小厮给你送换洗的衣服,我都一年没回家了!”
袁幻之笑着摇头:“元方兄弟还是不要想着找借口了,总之今晚不醉不归,明天你爱去哪去哪。”
“这……好吧!”
非是他意志不够坚定,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无奈只能随着堕落了……
……
酒楼之事无须多说,无非吃酒“看曲儿”。
为什么是“看曲儿”呢?
自然是“曲”并不重要,唱曲的人才是目的!
……
“舅舅走吧,回,回家。”
“三爷,要不还是回监里吧,宝二爷前几日吃醉了酒回家,刚好撞上了老爷……”
“没事,回去就行……”
赵国基虽是舅舅,哪里敢违拗贾环,只能驾车回了荣国府。
已是二更时分,门早已关了,赵国基敲开东南侧角门,把贾环扶了进来。
恰巧赖大今日带着人查夜,见这边有人,也就过来了。
赵国基引路,贾环在后,因此赖大也没看到贾环,张口就对着赵国基训斥道:“这么晚了,哪里去!”
赵国基怕被赖大发现贾环吃了酒,唯唯诺诺的说道:“赖大爷,我出去喂了喂马……”
“喂马?你当我傻?你身后是谁?鬼鬼祟祟的,大胆,三更半夜,你竟敢带了人进来,给我绑了……”
“赖大爷?哪里来的赖大爷?出来我看看!”贾环摇摇晃晃的从赵国基身后走出,笑道:“赖大爷?原来是您啊?”
赖大见之顿时吓了不轻,上前请安道:“不知道是三爷回来了,该死!该死!”
贾环很的贾政的器重,赖大不敢大意,尤其是贾环不似宝玉一般性子温顺,惯会伏低做小,动不动就拿着他们这些府里面的老人开刀,虽然心中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是唯唯诺诺的。
“哼!”
贾环冷笑一声:“论理,我舅舅跟我爹是一辈的,他叫你一声大爷你也敢应着?感情你比我爹还大一辈呢,跟老祖宗平起平坐了都。”
好一张尖牙利嘴,赖大心中暗骂,面上却皮笑肉不笑道:“奴才哪里敢呢,三爷看来是吃了不少酒,想是听错了也未可知。”
贾环歪着身子,一晃一晃的走着道:“什么东西,舅舅咱们走,往后见了叫他‘小赖’即可。”
小赖??
看着离去,赖大啐了一口道:“你们几人找人通知里面的老太太,太太,就说环哥儿在外面吃醉了酒,回来耍酒疯。”
……
内院赵国基是进不来的,好在月光尚好,贾环摇摇晃晃的扶着墙也能走。
半路遇上了个丫头,贾环也不认识,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个丫头,他也只认识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丫头罢了。
“三爷?您不是在外面上学吗?”
小丫头却是认出了贾环。
“考完试,今天,回来了……”
小丫头忙上前扶了,笑道:“三爷是不是吃多了酒?”
“怎么可能,没醉!”
“嘻嘻……”
“你叫什么名字,跟着谁的?”
想了半日,贾环觉着虽然自己没醉,但是人家多少是帮了忙的,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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