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都尉赵鸿手捧一张羊皮绘制的地图,将其挂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一眼望过去,华雄、庞德、高攀、赵鸿等熟知当地地理的凉州悍将,自然都是习以为常。
典韦、李兴等人,却无不是瞪大了眼睛。
这地图简直是太简陋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出太多东西!
酒泉禄福城方圆数万里,军事要塞嘉峪关,以及丝绸之路的重要行走路线,玉门关之类的地方,倒是清晰可见。
然而。
有关羌族,往南仅仅绘制了两条河流。
一条是疏勒河,一条是湟水,除此之外,便是大大小小的羌族部落,部落间相距多少距离,有多少山岳河流,连一个大概也看不出来。
典韦与李兴二人反覆观看,仅仅只能看出来,羌族,似乎盘踞在酒泉的正南方。
好大一片地方,足足有十六个无比庞大的大部落,以及若干的小部落。
庞德扭头,看向周边众将,忍不住起身道:“太守大人,地图简陋,卑职对于当地军情地貌,知之甚详,不如由卑职来为诸将解说一二。”
岳超叹一口气,道:“权将此图收起,取一件空白地图来。”
赵鸿领命。
眼见一张无比巨大的空白地图铺展开来。
岳超一指上方,道:“此为酒泉制所禄福城,其北七千里之地,便是我大汉北方雄关嘉峪关,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此关不仅高不可攀,更有万山协防,北匈奴纵有大军四十万,只需一将驻扎,等闲不能破此雄关。”
华雄与高攀、赵鸿同时面露惊讶之色。
禄福至嘉峪关,并不算远,他们纵马往返,不过一两日光阴,确是七千里之地的模样。
岳超乃是陈留人士,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第一次来到凉州,怎么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岳超执毛笔,在图上画出一城一关的所在,再次注明比例,道:“北匈奴狡诈,不同于明面上归附我大汉的南匈奴,时常无脑反叛,其首领素知大汉之强,又有雄关阻隔,朝中如无重大变故,等闲不敢入侵,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此刻大汉先经黄巾之乱,后有凉州羌乱,北匈奴亦不可小觑,李兴听令。”
诸将中,李兴闪身出列,道:“末将在。”
岳超道:“吾给你四队二百人,前往嘉峪关协防,相助原守将收住此关,羌人不破,嘉峪关不可有失,李将军听清楚,此去乃是协防,如无必要,不可以插手嘉峪关军务!”
“是!”
李兴恭敬领命。
岳超又道:“禄福往西,偏北七八度,共一万五千里,便是玉门关所在,此乃是我大汉西方,经济最繁荣的一座重镇!”
“哈哈!”
岳超笑道:“仅玉门关一年所得,几乎是大汉一年国税的十分之一,只此一关,便足以养育整个凉州,玉门关至酒泉,往张掖,再到武威,这一路上,商队如云,盗匪横行,李傕、郭汜之流,不是一般的马匪,必定眼线密布,商贾一至玉门关,在两人眼中,便是无所遁形。”
岳超道:“赵鸿听令。”
赵鸿上前一步,恭敬道:“末将在。”
岳超道:“李傕郭汜,在玉门关,必有眼线存在,禄福城却是未必,凡请你在城中,选常趋返玉门关、酒泉、武威的商队,询问十年间的逢匪之事,详细记录之后,悉数报我。”
岳超将玉门关位置注好。
再次在禄福往下,画一条绵延横亘之山脉,道:“酒泉往南,便是祁连山脉,此山绵延不尽,山中天材地宝,如海之盛,分下两条河流,便是疏勒河、湟水,羌人看似逐河而居,实则不然,羌人所居,乃是一处形状近似平原的大高原,高原水草丰富,适宜畜牧,且有青海南山、阿尼玛卿山......诸多山脉分割,所以形成大小部落分裂的局面。”
“大约是十余年前,羌族逐渐兴盛,威胁大汉国本,汉皇先后派出皇甫规、张奂与段颎三人负责治羌。皇甫规、张奂主张“抚”,而段颎则主张“剿”,前者的策略,便是迁一部分投降大汉的羌人进入内地,与汉人相互融合,虽然成效显着,但是,隐患同样不小,自古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如今大汉之纷乱,羌族实没有可以同化的时间。”
“后者的策略,便是种族灭绝,那也太过,吾辈生于天地间,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男子青壮,如有虎狼之志,悉数杀掉,妇人女子,留下来分发给凉州有功将士,责令改汉姓,从汉习,那也便了。”
岳超先行讲过羌族地形,后讲大汉往昔策略,最后方道:“当年段炯剿羌,虽然未能成其全功,但是,羌人境内,中小部落几乎悉数灭绝,仅此刻遗留的,不过羌之十六族,大者三五万,小者一两千,据我估算,羌族上下之兵力,决然不超过二十万,此番出兵大汉,是尽起全族之兵,若然我军可以深处羌人之腹地,尽杀老弱,掳走妇人美女,羌人将尽失根本,大功可成。”
华雄、高攀、赵鸿等人听了,心中暗暗赞服。
岳超虽然没有对照凉州地图,但是,言语恳切,对于羌族大致山水历史,全部都描述的一清二楚,绝非是胡言乱语随便说说的样子。
他们一一将岳超的见识,与脑海中拥有的知识相对应。
整个羌族的部落与山脉,都几乎是活过来了一般,一一浮现在他们的面前。
就彷佛。
整个凉州与羌人的地图,都被其演化出来了一般。
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才情,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仅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的见识。
“华雄何在?”
岳超突然开口厉吒。
华雄大步上前,道:“末将在。”
岳超道:“吾拨三千人给你,吾自领三千人,我二人兵分二路,分别沿疏勒河与湟水,直入羌人老巢,半年之内,可尽剿羌人十六残部。”
华雄大声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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