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少爷的剑开始060 白发魔女
“我赢了!”
小鱼儿挂着两道鼻血,开心地站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
在最初的惊怒之后,燕南天也恢复了冷静。
小鱼儿的性格他还算了解,今天这小子的表现与平日大相径庭,想必是有什么蹊跷。
邀月火速掠到身边,去查看花无缺的情况。
花无缺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呼吸。
“咯咯咯,哈哈哈哈……”
邀月忍不住欢笑出声,越笑越开心,连腰都笑弯了。
燕南天吃惊道:“这人是不是疯子,战死的是你的徒儿,你如何还能笑出来!”
邀月慢慢止住笑意:“我为什么不能笑,你可知死去的究竟是谁?”
燕南天道:“废话!”
邀月的眼睛中闪过残酷,悠然道:“告诉你,他其实不姓花,姓江,也是江枫的儿子,跟小鱼儿乃是一对孪生兄弟。”
燕南天怔住,接着冷冷道:“你果真疯了。”
邀月大笑道:“我等了十八年,也忍了十八年,今日终于说出秘密,这是何等的痛快!亲兄弟像狗一样彼此残杀,江枫若是泉下有灵,也不知会做何感想。啧啧。”
燕南天道:“你的话燕某连半个字都不信。”
邀月道:“那好,我马上便让你死心。同样的十八岁,相似的身高与体型,你再看看他们的鼻子,像不像江枫?”
燕南天嘴上否认,其实早就在看了。
他忽然汗如雨下,浑身都已湿透。
恐惧和悲痛一点点席卷而来,像烈火一样焚烧着灵魂,这个铁打的男人也一点点开始崩溃。
邀月道:“江枫虽然死了,我的恨意却远没有消除,若要说报复的方式,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解恨,更痛快的?咯咯咯……”
很冷。
很冷。
现场鸦雀无声。
大家对人心的恶毒又有了新的认知,全都遍体生寒。
邀月好想看看小鱼儿的脸色,谁知小鱼儿咧着嘴巴,竟似比她更开心。
邀月愕然道:“你,小鬼,你杀了自己的兄弟,居然无动于衷?”
小鱼儿道:“谁说他死了?”
邀月道:“我亲手检查过花无缺,他死没死我难道不清楚?”
“未必。”
小鱼儿转过脸,喊了声:“万伯伯。”
“嗯。”
万春流从大树下走出来,走到花无缺的身边,蹲下去细细查验。
邀月道:“你是何人?”
万春流澹然道:“大宫主好,不才万春流。”
早在十八年前,神医万春流便已名动四方,他因为治死了病患躲进恶人谷,早就销声匿迹了。
邀月点点头,眼睛中掠过狐疑。
这二人搞什么鬼名堂?
万春流的手指好似蜻蜓点水,在花无缺的身上掠过:“再有一刻钟左右,他差不多就能醒了,情况很平稳。”
邀月变色道:“不可能,死人怎么会醒?”
小鱼儿笑嘻嘻的:“大宫主,花无缺可没被我打死,只是中了毒。”
邀月道:“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何时中的毒?”
“就刚刚。”
小鱼儿举起自己的左手,冲着邀月张开五指。
邀月定睛看去,发现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上面有个小小的凸起。
小鱼儿道:“我故意丢掉兵刃,就是想迫使花无缺拼拳,然后再伺机用毒针刺伤他,而在打斗中我还说了些难听的,花无缺很生气,他这么一生气,毒药便会发作得更快。”
邀月隐隐有些信了。
她颤声道:“花无缺既是中毒死的,又怎能起死回生?”
万春流道:“按照医理来说,毒药不全是坏的,只要你运用得当,照样可以救人性命。我曾用几类毒药做过配比,无意间得到一种‘麻醉剂’,这种麻醉剂能够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就像某些动物畏惧寒冷,会在冬季里长眠一样,看着好像是死了,其实还活着,而且作用比冬眠更深刻,甚至连脉搏与呼吸都能停止,有以假乱真的功效。”
燕南天激动起来,不由狂喜道:“万神医,你和小鱼儿是商量好的?”
万春流点头道:“对。”
燕南天道:“那你们怎么没有告诉我?”
小鱼儿道:“燕伯伯莫怪,因为担心你不会演戏,我就没透露……若想骗出邀月的秘密,我和花无缺必须得‘死’一个,舍此别无它法。”
燕南天夸赞道:“好,好孩子,好聪明!”
说话之间,花无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果真慢慢苏醒。
小鱼儿连忙跳过去,伸手抱住花无缺:“二弟,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有怎样的师父,就有怎样的徒弟,小鱼儿并不知道究竟谁的年纪更大,反正先占便宜再说。
“谁是你二弟?滚!”花无缺挥动拳头,一拳打在脸上,把小鱼儿揍得眼冒金星。
“哎幼……”
燕南天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孩子,小鱼儿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他的亲兄弟,邀月故意逼迫你们决战,就是为了挑动残杀,从而报复你们的生父。”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
然而以燕南天的身份和品行,又怎会说谎?
而且在花无缺的心里,早就有不好的感觉了。
他转眼看向邀月,邀月此时满面挫败,表情已说明一切。
花无缺呆呆的,既感到欣喜,又感到悲凉,悲凉其实比欣喜更深刻。
——被母亲一样的人肆意利用,十八年来全部生活在谎言中,这种打击究竟有多么残酷?
花无缺的嘴里泛着苦水,根本没力气说话。
邀月突然开口道:“小鱼儿,真相何等隐秘,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小鱼儿道:“我原本还没往这上面想,是我师父提醒的,他告诉了我一句诗。”
“什么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七步诗究竟写了什么,她当然清楚。
又是该死的恶赌鬼?
邀月的胸口起伏着,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陈盛坐在怜星的背后,正忙着给她疗伤呢,压根就没死。当日在山洞里的时候,这人号称自己“不会”治伤,如今怎么如此熟练?
“……”
十八年一梦终成泡影。
亲妹妹也背叛了自己。
愤满、憋屈、懊恼、灰败、仇怨。
种种情绪不断冲击着脑海,邀月头痛欲裂,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你们,你们该死,全部都得死!啊……”
在人们的注视之下,邀月的长发居然一寸寸褪去黑色,变得比雪更白,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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