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来,迪兰这波的表演太过浮夸,显得有些过于自来熟,过于热情了。
但哈利他就好这一口。
从小到大寄人篱下,在学校被各种英式霸凌的哈利无比渴望来自同龄人的友善对待。海格虽好,但终究不是哈利的同龄人。
但哈利同时也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虽然他在心里十分希望能有迪兰这个同龄人和他作伴,但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抬头看向海格。
海格虽然在很多时候看上去大大咧咧,毫无心机,但那只是在面对他眼中的“自己人”的时候,面对陌生人,他还是有基本的警惕之心的,对奇洛如此,对迪兰这个十一岁的小孩也是如此。海格也许不理解迪兰和奇洛在心里究竟有多少算计和博弈,但他能看出来这两位都有自己的算盘。
通常情况下,海格对其他人的心机并不太在意。原因很简单,没多少人能伤害到他。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不仅带着哈利,还有一项邓布利多交代的绝密任务...
“也许这位莫兰先生可以在什么地方等我们,”海格粗声粗气的说。“我们首先得去趟古灵阁,从你的金库里取点钱。还有,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件事。”说着,海格“隐蔽”地向哈利挑了挑眉毛。
“我知道,是为邓布利多办的霍格沃兹公事!”哈利激动到脱口而出。这也不能怪孩子,他才十一岁,出于自尊很希望能在新环境中表现自己。
迪兰在边儿上看着这一队卧龙凤雏,都有点不会了。他发现每当他准备和人斗智斗勇的时候,总有点什么玩意儿来扰乱他的画风。
实际上,无论是邓布利多的秘密还是维多利亚的秘密,迪兰都毫无兴趣;奇洛想从这两位身上图谋点啥,也不关他事。他之所以提出和哈利同行,只是为了给刚才拆台奇洛的行为找个理由,上第二道保险而已。海格不同意正合他意。
“哦,当然。抱歉我之前有些过于激动了。总之,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顺利。”迪兰做戏做全套,装出一副遗憾又懂事的样子,匆匆向两人道别。
哈利看着迪兰离去的身影,想说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的哈利,你以后可要在霍格沃兹上七年学呢,你一定会认识很多好朋友的!”细心的海格拍了拍哈利的脑袋说道,“我们刚才耽误了一会儿,需要加快速度了,尤其是今天要去的两个金库可都不算近...”
迪兰快步走进对角巷,他同样有十分要紧且明确的事要做。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一直按照奇洛的路径练习魔法,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么做或许对他的心智有不完全正面的影响。他需要找到答案。
最简单,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找到一个迪兰完全信任,且在魔法问题上有权威地位的人士进行咨询,但这是不可能的。迪兰知道最可能帮他的魔法界权威无疑就是邓布利多,可邓布利多显然不能知道他的情况,情况指他身负系统穿越,并给这个世界带来异常项目这一灾难的事。
所以,迪兰只能靠自己。用他能想到的最佳办法,去丽痕书店翻书。
丽痕书店,有很多书,也就是潜在的答案不说;还有一个关键的好处——没有奇洛。
“欢迎光临,请问...奥,太棒了,又是你。问题:你知道书店和图书馆的区别是什么吗?”在看见来者是迪兰之后,书店经理内夫懒洋洋的说道。
“区别是你不可以在图书馆买书,而我两周前在这儿前提出购买大量书籍时,刚好被一位好心人拒绝了。”迪兰一边回答内夫,一边轻车熟路地在丽痕书店内浏览书目。过去的两周,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这儿呆上几个小时。
“我当时可不知道你真的打算看它们啊!”内夫委屈的叫到。
“你现在知道了。请安静,我要进行一些紧张又刺激的阅读了。”迪兰无情地说道,在这两周的时间里迪兰已经看出来了,内夫在大多数时候没有什么脾气。
“《魔咒成就》,《魔法防御理论》,《怪男巫的疯狂魔法》...没什么用。《尖端黑魔法揭秘》?名字很酷嘛,让我看看!”
“黑魔法,尤其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会影响人的性格?有意思,只有黑魔法会这样吗?普通魔法呢?”迪兰在快速阅读完书中的短短几行字后轻轻合上书,抚摸着书皮若有所思。
“有没有可能,奇洛的方法没什么问题,而出问题的是我?”迪兰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自从霍格沃兹建立后,几乎所有的有资质者都在十一岁开始接受学校教育,在学魔法的同时发展自身三观。”
“但我的本质可不是十一岁小孩啊!我的三观要比我的实际年龄大二十岁,外加两个博士学位和近十年的工作经验!对正常的孩子来说,逐渐掌握魔法和发展三观是一件自然交融的事,到了我这里,恐怕就是洪水冲击大坝的情况了!”
迪兰发现他自己很不喜欢这个设想。
第一个原因就是,它看上去很有道理,迪兰无法强行忽略。基于这点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设想验证起来颇有难度。首先,“学术界”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实际上,迪兰对魔法界居然有《今日变形术》之类的学术期刊已经无比惊讶了。至于原始史料,流传至今的,记载了霍格沃兹建立之前魔法史的书目不仅少,且肉眼可见的靠不住,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文献研究不成,就只剩下田野调查了。那么问题又来了,迪兰去哪儿找一个三观健全后才开始练习魔法的样本去?
当然,迪兰也可以从现在开始选取样本,跟踪研究几十个霍格沃兹学生,探讨魔法对他们性格形成的影响。用这个办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迪兰只要十年左右就能得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了。
显然,上述这些靠谱的办法无法满足迪兰急切的求知欲,那么剩下的就是不太靠谱的办法了。
比如,访谈法。迪兰把自己的问题以纯学术性,假设性等包装方式“不经意”的问出,再收集整理答案。
说这个办法不靠谱,是因为主持访谈的人是需要很高的技巧的,迪兰不确定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且,他目前在社会地位上处于天然劣势,因为年龄的原因,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小孩掏心掏肺。
“除非...”
“哈利·波特,你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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