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的诡韵从苏午身上散发。
那般诡韵与现实接触以后,便化作青蒙蒙雾气飘散在堂屋里。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星星点点的雾气里显现出身形。
白驹太上爷抄手立在左侧,黑傩太上爷垂手立在右侧。
“请二位将地上人、西厢房、倒座房里的活人暂时收拢进鬼梦之中,令之免受厉诡侵杀。”苏午向二人嘱咐道。
“是。”白驹太上爷点头应声,他裹挟着青蒙蒙雾气,从堂屋中飘散出,漫淹过了西厢房、倒座房,眨眼间就将房中躲着的王家下人、王焕老父母、王焕幼子收进了鬼梦世界里。
黑傩在原地站着未动,待白驹飘转而去以后,他才开口道:“此间有源流自十字劫的诡韵驻留——主人今下还未学成我之傩术,以规避十字劫之锁定。
贸然与十字劫相关厉诡接触,必会引来十字劫降临于此。
我建议主人趁着此下未与那厉诡接触,产生直接因果以前,立刻进入鬼梦世界之中,洗脱气息,避免引来十字劫的降临!”
苏午点了点头,未有拒绝黑傩的提议,只是道:“如我推算不错,当下应该就是黑虎渡过第一重劫关的时候了。
天命所归之人,莫非就能在属于自己的天命时代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不会被劫数杀死吗?”
听到苏午的提问,黑傩愣了愣,才道:“如是厉诡带来的劫数,便充满了种种不可测。
这劫数不仅针对天命所归之人,甚至亦是‘天命’本身的劫数。
那李黑虎若过早陷于厉诡的杀人规律之中,却未必不会身死……”
“是啊……”苏午叹了口气,“我出现在这重时空之中,极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某些事态的进展。若没有我的出现,李黑虎可能会面对原身的死亡而无能为力,立下镇压厉诡的志向,继而通过所谓‘仙人’留给他的遗泽,开始自身的成长。
他亦会面临死劫。
但他的死劫不会如当下一般棘手。
我实在担忧,如我今时躲入鬼梦之中,他一人应对死劫,怕会应对不了。
所以想要问你,有没有暂时的,或是速成之法,令我可以稍加规避十字劫的锁定?哪怕躲在暗处,为李黑虎筹谋一二,做些事情,助他渡过险关也好?”
黑傩闻言垂下眼帘,沉思了一阵儿,之后抬眼看向苏午道:“规避十字劫之锁定,本就是件极困难的事情,我能想到一二办法,确能在主人不和那与十字劫有涉的厉诡正面交手、躲在暗处的情况下,令主人身临现场,亦能暂时躲避十字劫的锁定。
——但我手边,没有运转此种法门所必须的材料。”
“是何材料?”苏午问道。
“能够暂时阻绝、隐蔽主人气息的材料。”黑傩回道,“如是主人先前就修‘傩神问奏科’,与一位傩神有了勾连,现下也不需用这种材料了。
但关键就在于,主人先前并未开始修炼傩神问奏科。
今下便是强请傩神,傩神为规避十字劫的降临,亦绝不会被主人请来。”
听到黑傩太上爷所言,苏午当即取出了一张泛黄的、如人肤色一般的皮革,以及一些泥壳碎屑来,他将两样物什交给黑傩,问道:“这些东西,能否阻绝我之气息,隐蔽我之行藏?”
他所拿出的两样东西,即是‘大纪藏’的第三页——那张‘伏藏纸’,以及他先前收集来的、从王传贞身上褪脱下来的一些泥壳碎块。
黑傩看了一眼苏午递出去的‘伏藏纸’,并未去接那张人皮纸,而是将王传贞身上蜕下来的几块泥壳拿在了手里,他看着苏午手中那张伏藏纸,出声说道:“这些‘活胎泥’用以遮蔽主人气息已经足够了。
待会儿也需用到那张人皮纸,只是我不能碰它。
——这张纸来历诡秘,它今下在主人手上,被主人的命格、因果强行杀死了——但它若出现在其他人手上,说不定会生出其他莫测变化。”
苏午捏着伏藏纸,点头答应:“好。”
伏藏纸来历确极神秘。
它真名为‘诡皮’,虽称鲁母为‘母亲’,但其实与鲁母关联牵扯最少,诡皮之上蕴藏着一丝‘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空中’的力量。
黑傩太上爷身上涌出强烈的墨香,那让人不自觉沉醉其间、能醉死在其中的墨香浸没着他手中的泥壳,泥壳渐变得松软,被他揉成了一团白泥。
他抬起一张赤红的面孔,目光看着苏午。
许许多多言语声,从他手中那团白泥巴里飘散开。
每一道言语声里,都有极浓烈的、带着强烈指向性的情绪。
“关帝爷爷在上!我张洪!”
“我李家骏!”
“我们二人今日对关帝爷起誓,愿在您见证下,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关爷爷,您保佑我发大财!”
“保佑我家家宅安宁!”
“关云长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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