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拍拍红毛的肩膀,对汤山说:
“我这位兄弟,自那天在赌场,见识了你的出千技术之后,便对你非常仰慕。”
汤山冷笑道:
“仰慕?看他的样子,随时都想吃了我。”
高个子笑道:
“他脾气是暴了一点,本性并不坏。只向你要五万,其实是他提议的。我本来打算分你一半。”
汤山心里大骂,张口就要五万,还不坏?我看这红毛就是个十足的坏蛋,可能还是个吸毒犯。他很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吧?”
高个子期期艾艾地答道:
“他想跟你学赌技。把你那晚出千的技术,全教给他。这就是我们的附加的条件。”
汤山愣住了。看来自己在他们心目中,我真成赌神了。
接着他又怒不可遏,他妈的,想拜师学艺,按江湖规矩,不是应该你们给我钱吗?怎么反过来了?你们既要钱,又要学赌技?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汤山愤怒过后,继而啼笑皆非。
汤山转了一下心思,本打算将计就计,凭三寸不烂之舌,以教赌术为由,跟他们讨价还价,先把五万块冤屈账消了。
但他又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赌神,无技艺可教,那晚的双天至尊,确实是凭运气拿到的。万一这两个家伙以后纠缠不休,他可是更加苦不堪言,还不如一次给出五万,两不相欠来得洒脱。
谁愿意跟两个草包混在一处?
汤山叹了口气:
“那晚我根本就没出老千,没什么可教你的。”
高个子笑了笑:
“兄弟,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再不承认,就没意思了吧?”
汤山这才知道,面前两个草包认定的事,一时无法改变。想要不承认,就像不给钱一样,还是不能善了。
于是他换了个语气,神神秘秘地说:
“即便我愿教,你也学不会。即便能学会,恐怕你们也等不及。”
这话惹得红毛大怒:
“我靠,那是什么鸟意思?你想骂我们比你笨呢,还是比你死得早?”
汤山开始摆谱:
“知不知道,我那点赌技,是十四岁那年得一个街头异人传授的。”
高个子与红毛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真的假的?”
汤继续吹牛:
“不管真的假的,先听我说。在牌九桌上,要想拿到一副指定的牌,第一步,是要趁人不注意,牢牢记住这四张牌分别在什么位置
“第二步,通过复杂的码牌和分牌花式,将这四张牌聚到一起
“第三步,以手指控制碗里骰子的点数,从而决定拿牌次序,使得那四张牌名正言顺地到达自己的手中。每一步,都不能有分毫差错。”
高个子点点头,假装懂了:
“有道理。”
红头发小个子一脸懵逼。汤山继续吹下去:
“道理非常简单,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眼光锐利,手法迅捷。
“实际上做起来却相当的难。每一步,都得经过亿万次的训练。少则五年,多则七八年甚至十年,才能略有小成。
“至于我自己,十四岁开始练习,六年之后的现在,尚且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否则,那晚也不至于才赢那么一点钱,还被你们两个看出端倪。”
红头发回过神来,尖着嗓子叫道:
“我靠,岂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高个子不死心:
“有没有速成的办法?”
汤山一脸悲天悯人:
“天下从来没有速成的技艺。”
汤山本以为说到这里,对方应该知难而退了。红毛倒是说不出话,一脸懵逼地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可高个子却依然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就换个方式:合作。”
汤山愣了愣才问:
“怎么合作?”
高个子: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以后我们找机会安排赌局,你负责上场赢钱,事后五五分账。”
汤山没想到自己费尽口舌,瞎吹了那么多,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一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高个子见他不说话,就当他同意了这个方案,自作主张拿过汤山的手机,拨了他们自己两个号码。
然后又作自我介绍。原来高个子他爸姓夏,他妈姓刘,于是给他取了他名字叫“夏刘忠”红毛姓杨,单名一个“帅”字。
直到两个家伙离去,汤山耳中还在回荡着两个怪里怪气的名字:
一个是下流种,一个是阳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