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犍为太守可不是什么卑微职位,以往朝中其他人就算争破了头皮,也是求而不得的,子复应该将此看成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就蜀汉的仕途晋升途径而言,想要跻身庙堂,成为朝廷中枢决策层的一员,无外乎内外两途。
内部仕途是任职皇帝侍从、丞相府属官自诸葛亮之后无、尚书台官吏等这类政治权力中心的官员他们与最高权力者近在咫尺,近水楼台先得月,时机一到往往就能够平步青云、一步到位。
蒋琬、费祎、董允都是此类,他们都是丞相诸葛亮的故吏。现在没有丞相府,而是以外戚执掌国政,那最好的内部途径自然是大司马张绍的属官了。
外部途径就是走“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这条比较坎坷曲折的道路了。
地方官员以州郡为阶梯,通过政绩突出、迎合政治风口等常规非常规方式一举突破中央和地方的重要关节跻身庙堂之上的也有一些例子。
李严就是个中翘楚。恰好,他也当过犍为太守,甚至连姜绍现在当的这个辅汉将军的军职他也曾担任过,二者之间倒是颇多巧合。
只是李严的政治下场不太好,裴越虽然心里知道,也没在姜绍当面举起这个例子。
三人依依惜别完,姜绍眼见天色不早,估计成都能来相送的亲朋好友也是到得七七八八了,正待与黄崇、裴越二人拱手告别,却又听到了亭外一阵兵甲马匹之声。
这次赴任犍为,因为自己还挂着辅汉将军的军职头衔,加上犍为乱事中就有一项群寇作乱、地方不靖,任上要剿灭寇患、安定地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宫中特诏,准允自己在军中选拔一曲精锐兵卒跟随到犍为郡赴任,到达地方后作为一部外兵按军中制度归姜绍这位辅汉将军独立管辖,军中钱粮辎重供应则由犍为郡地方一应承担。
此时耳闻亭外有兵甲马匹之声响起,姜绍颇为重视,循声就往亭门外走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此处长亭地处交通要道、四方通衢,往来行人商旅不少,又是京畿范围内管辖的,可别是要开拔离开的军士与附近路人产生了什么纠葛矛盾,这种政治敏感时期稍稍一件小冲突就有可能捅破天,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崇、裴越也跟着走了出来,三人抬眼看去,不是在长亭外路边歇息的姜绍兵卒有了什么情况,而是一队风尘仆仆从成都方向赶来的骑兵闹出的大动响。
已经升任中护军的关彝赫然就在骑队之首,他一身轻甲锦袍,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直接冲到了长亭外,骑兵一路扬起的灰尘惹得路边歇息等候的人群纷纷避让、侧目而视。
“哈哈,子复,某差点就来迟了。”
关彝在马上一眼就看到走出来的姜绍,他哈哈大笑,娴熟地控制坐骑停下翻身就跳到马下,随手将马鞭扔给一旁的亲兵,大步流星走到了姜绍三人面前。
“中护军。”姜绍等人见到关彝走近,连忙提前拱手行礼,关彝现在的中护军职位重要、实权也大,更是也在禁军中任职的黄崇的顶头上司,三人没有怠慢的理由,客气地行礼相见。
“哈哈,无须多礼。”关彝见状冲上前来制止三人行礼,趁势把着姜绍的手臂,一边顺着自己方向往长亭内走去,一边回头挥手让亲兵把程仪带上。
他本来就继承了父祖辈的良好基因,身材高大、须发甚伟,现在当上了位高权重的中护军,统领蜀汉禁军部队,披甲带剑之下气势更盛,姜绍只好顺着他的意,跟着走到了长亭之内。
“得知子复今日赴任犍为,为兄本来一早就要来相送了,哪知道营中临时出了一点事,耽搁了一阵子,害怕赶不上,才不得不从营中带兵匆匆骑马赶了过来。”
姜绍看到他粗重的气息和衣甲上尘土,相信关彝所言不虚,他确实是一路骑马匆匆赶过来的,也就当即向关彝道谢,感谢他军务繁忙还特意抽空赶来相送。
一旁的黄崇却突然插话,他看向关彝,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敢问关护军,营中忙的那一点事,可又是在惩罚军中健儿了?”
两人虽然属于禁军的上下级关系,在军中却有些过节。
关彝之前虽然官任虎贲中郎将,负责部分宫中宿卫,但终究是没有领过兵、打过仗的青年将校,骤然被大司马张绍拔以高位,居于众人之上,而这补充重组的禁军之中却有不少宿将,不服气的大有人在,磨合期内上下级的关系问题不少。
黄崇就是这个脾气,颇为自傲,如果上司不能让他服气,他说的建议上司又不听,那么就会不给上司面子,当众做出一些不客气的事情来八壹中文網
关彝又不是姜绍、裴越等好友,他是背后有着强大依仗的权贵军官,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之际,没理由惯着黄崇的臭脾气,当即选择杀一儆百、刑罚立威,借故行军法处罚了黄崇所部多名将士,给了黄崇一些苦头吃。
这样一来二往,两人在军中的过节就结下了,只是还没到完全撕破脸的地步。
关彝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的确如此,军中众有一些不长眼的人在,自以为是、居功自傲,以为有些军功的资历就敢不敬上官。”
“某奉宫中诏令整饬都中禁军,就是要让军中做到令行禁止、法令通畅,少不得要拿些违法的军中刺头出来整治一番,方可让军中上下知大汉军法之严”
一句话,小子你别挑事,收敛一点,老子是有手段、有背景的大人物,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少来撞枪口上,军中那些以为将官不敢治的人,老子偏偏就是要拿来杀鸡儆猴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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