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古娶亲,一向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事事更有孝义二字在前,如今我两位哥哥皆未定下人家,清漪自然不能轻易定下亲事,否则岂不违背孝道,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她盈盈水目望向赵宪,笑道:“梁王殿下忠厚温润,是陛下最疼爱之人,更是令人见之云胡不喜的君子,想来殿下也必然能理会清漪的孝道之心不是?”
她眼如秋波,如会摄魂夺魄的精怪,扫上一眼便酥倒了半边,即便是让赵宪当场砍下头来都愿意。
更何况她字字未提拒绝,却字字都在拒绝,拒绝得还如此巧妙,偏让人生不起气,反有种被美人欣赏倾慕的得意,赵宪竟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身后的沈经年不由目瞪口呆。
这话说的,真是高啊。
这丫头从前对着自己的时候怎么说不出这么多好听话儿来?
赵宪被美人拒绝,却也未曾沮丧,反而下意识心生出“若沈家的大郎二郎定了亲事自己自然就能求亲沈家三姑娘”的想法,便也不再说什么,欢欢喜喜地便离去了。
沈经年看着他春风遍布的背影,不由惊愕,不敢相信道:“就……走啦?”
沈清漪道:“那不然?大庭广众,他难不成还敢纠缠妹妹不成?更何况有哥哥在旁,他胆敢纠缠,膀子只怕都会被哥哥卸掉。”
她笑嘻嘻搂着沈经年的胳膊,仰头笑得傻兮兮:“二哥你说是不是?”
沈经年赶紧“嘘”了一声。
沈清漪自知失言,赶忙抿紧了嘴。
兄妹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
才走出宫门,打眼便见平南侯府的马车刚刚离开。
沈清漪一见这马车便想起宫宴上这平南侯与楚峥越暗自交流消息之事,又想到楚家三子还未出来,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她松开沈经年的胳膊,道:“一向听闻御花园风景极好,只是未曾细细逛过,趁着今日陛下龙颜大悦,我想去御花园走走,哥哥不妨先回去罢?”
沈经年道:“这梁王对你有所意图,你孤身在此,若再遇到梁王可如何是好?”
“这梁王吃醉了酒,等下了宴回府倒头就睡都来不及,哪有什么心思逛什么御花园?”
沈清漪边说边笑嘻嘻地牵起等候在马车旁的两个侍女的手:“再说有流萤和轻罗陪着我,她们俩机灵着呢,稍有风吹草动,早就叫人来了。”
沈经年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知晓沈清漪这个妹妹聪敏过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主,便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早些回府,可别让爹娘着急。”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些回去吧。”
沈清漪一副狗腿模样推着沈经年进入马车,亲自目送着马车离开方才舒了口气,又雄心壮志地折返回了宫门。
见沈清漪只在前门小径处不紧不慢地左一步右一步地游荡,全然不像打算如方才所言前往御花园的模样。
轻罗二人不由心生奇怪,流萤询问道:“小姐不是要去御花园赏花么,为何一直在此逗留?”
沈清漪笑道:“我何时要去赏花?分明是想钓鱼才是。”
轻罗与流萤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钓鱼?”
沈清漪也不解释,只是继续悠闲地在小径中央来来回回地穿梭。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后,才远远地看见三个颇为显眼的公子从殿中漫步而出。
左边的玄袍革带,发用铜冠束得一丝不苟,连额前的碎发都一根不乱,下巴削尖,凤眼灼灼,整个人如一把锋利的长剑,冷酷而肃穆。
右边的谦谦如玉,一头长发扎着一条坠着水色流苏的发带,笑容清朗温润,相比起那棱角分明的楚峥宜,他的衣着便更为随性,广袖长衫,折扇在手中翻飞如蝶舞,带着略略轻浮的暧昧俊美。
而被二人簇拥其中的则尤为瞩目,剑眉冷傲,星目如华,身穿紫红暗纹锦袍,腰扎皇亲方能扎束的玉带,烈如骄阳,艳似秋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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