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五号的这天午后,天阴沉沉的,空气又闷又热,路上不管是走路还是骑车的行人,大都汗流浃背的时不时的抬手擦下额头流下的汗,间或抬头望望天,很是希望这时能突然降下一场雨。
“小风你记得出门拿伞啊,哎呀真是的,欣欣这舞蹈老师也真是不靠谱,本来说好今天没课,突然又临时通知去上课,都不考虑家长要不要上班的呀欣欣你快点啊,就穿这条裙子就好了,不要再换来换去的了你要去上课,当然不能去接姐姐了,哥哥会去接的,快点快点,妈妈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还有领导要检查工作的小风明年一满十八岁就去考驾照啊,真是的,不开车还真是麻烦啊”
肖萍嘴里一边不停的唠叨着,一边背起自己的包包,一手牵了陆欣,一手拎着装着欣欣舞鞋和水壶的袋子赶紧出了门,但是临关门之前又回头冲李风叮嘱了句,“姐姐是两点半的火车,别忘记了啊”
李风摆摆手,“您都快说了八百遍了,快走吧。”
当大门终于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口,李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叫顾建华的那家伙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打来电话,还是说肖萍的更年期已到,总之李风明显的感觉到姑姑最近变得很焦虑,不止是他,就连六岁的小欣欣都说“妈妈现在怎么这么啰嗦啊”,而有的时候肖萍的这种啰嗦还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人莫名其妙的听不懂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顾建华,那家伙之前好像是说想要离婚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离掉呢?
虽然同住一个小区,但是因为住的楼层相隔比较远,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难碰到他的那个有钱的胖老婆和胖儿子的,不过有一次倒是无意中听肖萍提起他儿子断掉的两根手指接上后,其中有一根好像恢复的不是太理想,然后说是要去首都的大医院进一步治疗之类的,最后有没有去,顾建华有没有跟着,他就不是非常清楚了。而肖萍之所以提起好像也是顺口一说,不像是在刻意讨论他家的事。但是这么一来势必也会对顾建华的离婚造成一定的影响的,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冷血无情的人,不可能在儿子身体不好的节骨眼上还逼着妻子离婚的。
唉,跟有妇之夫扯上关系,真麻烦!
但随之李风又摇了摇头,目前来看,他姑姑可是还没想要跟顾建华怎么样,最起码她很理智的让自己不去做那个人人嫌恶的“第三者”,所以,之后两人之间有没有发展的空间还是不好说。
两点钟李风下楼时,天阴的更加厉害了。他手中拿着两把雨伞快步走出小区,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了去火车站的11路公交车。
下车的时候,阴的几乎黑了半边的天终于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原本或蹲或坐的在火车站周边吆喝着摆摊的商贩们吩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提前收摊回家了,不一会的功夫,当雨逐渐变得大起来时,诺大的火车站广场便一下变得空空荡荡了。
李风打伞走进火车站售票处的屋檐下,合上伞之后看了看手表,此时是两点十五,距离陆然的火车到站还有一刻钟,时间不算很长,也还好从这个位置往右边望过去正对着出站口,到时候陆然一出现他也便能轻易的看到她。
两点二十五分时,火车站广场外缓缓开来三辆黑色小汽车,在距离火车出站口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从第一辆和第三辆车里各自走出两名穿着黑衣打着黑伞的年轻人,四人走到出站口近处的地方一字排开站在那里不动了,看他们穿着和严肃的表情俨然黑社会。
这是来接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李风好奇的看了看这四人,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和动作来看,明显身上都是有着不错的功夫的。而后面的那三辆车,其实火车站广场上本来是不允许停车的,但是当岗亭的执勤工作人员过来看了看车牌后,竟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又走了。
两点半时,雨越下越大,天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明亮些,而空气也同样沉闷的让人感觉很难受。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氛围里,李风微微挑了挑眉望向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两名穿着白衣,却打着花伞的高个男子,因为他们把伞压的非常低,在雨幕中看去也仅仅是能看出个子非常高,但随着他们逐渐的往车站出口处的靠近,气氛却突然间变得很诡异。
首先是站在出口处的四名黑衣男子在发现他们之后的那一瞬间,李风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将身体立刻转变为紧张的备战状态,虽然表面上看着仍旧是站着没有动,但实际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几乎都已经紧绷着随时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