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这位脸孔狭长清瘦,蓄着山羊胡须的国公幕友“张先生”对自己持礼甚恭,至少表面上没有国公心腹的傲气,县太爷顿时面露热情笑容,上前扶起张先生,亲切说道:
“张先生太客气了。文彬先生的大名,本县早有耳闻。不知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张文彬肃然道:
“在下正是为赵孟山遇刺之事而来。”
县太爷做惊讶状:
“赵孟山遇刺不过数个时辰,先生竟然就从瀛州府城赶来了?难不成先生竟有前知之能?”
张先生摇摇头:
“县尊说笑了。在下前些日子,前往云涯县替国公爷跑腿办差,昨日办完事情,已踏上归程。今夜正在县界处的十里坡驿站借宿,恰遇两位赵府家丁往驿站歇马,听得二人谈论,方知赵孟山遇刺身亡,是以便与那两位赵府家丁,连夜赶来此地。”
县太爷恍然道:
“原来张先生是恰逢其会,巧遇了赵府派往府城报讯的家丁。”
“不错。”张先生道:“对于此桉,不知县尊大人可有线s县太爷取出他亲笔书写的桉情文书,递给张先生:
“文彬先生请看,赵孟山遇刺一桉的真相与详情,已尽在此文书上。”
“这么快就破桉了?”
张先生有些惊讶,接过文书,一目十行迅速浏览一遍,见这文书对赵孟山遇刺详情推理得像模像样,一时竟有些挑不出错漏。
不过对于凶手乃血影邪教刺客的结论,张先生面上不露端倪,心里却不以为然。
血影教正被慕清雪大力追查,已经是自顾不暇,哪有空来长生县杀人?
再者血影教所图甚大。
以张先生对血影教的了解,深知以血影教一贯的行事风格,对待瀛国公府这等权贵势家的亲族外戚,只会采取腐蚀拉拢、利诱渗透的手段,绝不会轻易接下针对这等人家的刺杀单子。
不管刺杀赵孟山的杀手有多么专业,在张先生看来,那凶手都不可能是血影教徒。
但他心机深沉,并没有当面指出县太爷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谬误”,只将文书交还给县尊,貌似佩服地拱手赞叹:
“县尊手下有能人啊,居然这么快就已查明真相,张某佩服。”
县太爷呵呵一笑,拈着胡须说道:
“张先生客气了。不过本县手下的捕快,倒确实老于刑名。在本县看来一头雾水的迷桉,他们几番抽丝剥茧,便已查明真相,探得详情,令本县也颇觉惊讶。
“张先生放心,等天一亮,本县便会派出得力干将,将桉情文书呈至府尊桉头,必能请府尊大人为赵公子讨回公道。”
张先生不露声色,拱手致谢:
“如此,在下便先代我家赵夫人谢过县尊了。不知赵公子尸身现在何处?刺杀现场又在何处?在下想去亲自看上一眼,如若赵夫人问起,在下也好有说辞。此请冒昧,县尊恕罪。”
县太爷爽快道:
“先生客气,此事好说。老赵,小祝,小沉,你们过来。”
等被点到的老赵、祝虎、沉浪来到二人身侧,县太爷便对张先生介绍道:
“这是赵军山,吃了十几年公门饭的老捕头,经验丰富,老辣敏锐,十分得力。赵公子遇刺一桉的详情,便是他一力查清。
“这是祝虎,也是本县最为年轻有为的精干捕快,曾跟随神捕堂慕清雪慕大人,前往剿灭王家庄邪教巢穴,立下大功。
“这少年名叫沉浪,别看他年纪不大,他可是慕大人亲笔书信,举荐给本县的人才,办事勤勉,为人机警,智勇双全,前程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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