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写好了,因为没有裁判,只能各自传阅,互相评判,不多时就评出了名次先后,林黛玉所写的《咏雪》取得了头筹,薛宝钗的《春雪》位居第二,其次是贾宝玉的《雪望》名列第三。
对于这个排名,贾宝玉是没有任何异义的,正待要趁着酒性再作一首时,有丫鬟进来说二老爷打发人来请宝二爷去一趟梦坡斋。
贾宝玉只好别了林黛玉她们,在袭人和麝月的服侍下,穿上大红披风,戴上雪帽,去了梦坡斋。
梦坡斋里,贾政正在和一个中年人说话,薛蟠也在,见贾宝玉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样子,贾政喝道:“还不进来见过你舅舅?”
贾宝玉连忙走进去,给那中年人见了礼,口称:“见过舅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掌权人王子腾,今年不足五十,身材高大,剑眉虎目,不怒自威,现任兵部右侍郎一职。
王子腾上下打量了几眼贾宝玉,点头道:“几个月不见,倒是是比之前更加沉稳了,妹婿不可过于苛责。”
贾政在王子腾面前完全没有脾气,连忙道:“大兄所言甚是。”
王子腾见薛蟠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端端正正低着头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不喜,皱眉道:“外甥年岁不小了,是该成熟了,不可让你母亲太过担心。”
薛蟠点点头,闷声道:“知道了,舅舅。”
王子腾又和贾政说了几句,才起身去拜见贾母,每一次王子腾来都是先见的贾政,后再去见贾母。
薛姨妈看到王子腾的第一眼就流下眼泪来,哭道:“哥哥,当年京城一别,你我兄妹已有二十余年不曾相见,哥哥这么多年来还好?”
王子腾叹口气道:“还好还好。”说完,不再看薛姨妈,给贾母行了跪礼。
贾母笑道:“你自去寻你妹婿说话去,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做甚?”
王子腾沉声道:“晚辈有一事来寻求老太太帮助。”
贾母缓缓道:“代善公仙逝至今已有数十载,外面剩的那些烟火人情早已去了七七八八,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我那两个侄儿也来寻过我,我也是这般说辞,若是有,又岂会吝啬?难不成你要老婆子我一家一家的上门去求?”
王子腾连忙道:“怎敢劳动老太太贵体?只需老太太让赦公写上一二书信即可,老太太,恕晚辈直言,晚辈若是在朝中立稳脚跟,对我四家都有好处。”
贾母奇道:“你莫不是还不知道?我那大儿子到现在身上还是个虚职,他说话若是管用,还用等到现在?”
王子腾咬咬牙,拜道:“无论如何,请老太太允许赦公一试。”
贾母无奈道:“那你你自去找他商议吧。”
王子腾离开后,贾母疑惑的对王夫人和薛姨妈问道:“他们这些人,要当多大的官才能满足呢?”
王夫人脸色略显尴尬,低着头不说话,她哥哥能求到贾母这里来,都是她暗地里透露的,治家这么多年,要说不知道贾家的底蕴所在,那也是不可能的。
出了荣禧堂,王子腾直奔东院去找贾赦。
贾赦此刻正搂着新纳的姨娘喝酒,听小厮禀告说王家老爷来了,贾赦很意外,撇开怀里撒娇的姨娘,整理一下衣衫,去会客厅与王子腾相见。
“伯仁,何时还的京?兄竟不知啊。”
“前两日刚至,今日上门做了恶客,实是有事相求。”王子腾拱拱手道。
“伯仁,此番还京,做了何官何职?”贾赦关心的问道。
王子腾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道:“蒙圣上恩赐,任了兵部右侍郎一职。”
贾赦老手一抖,心中又羡又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呵呵道:“恭喜恭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矣。”
王子腾沉声道:“赦公,弟意不在此,不知赦公可曾听闻,奋武营好像要换主将了,弟虽无爵位在身,但也是出身将门,做领兵的将军并不唐突,弟想请赦公助一臂之力,谋一谋这个位置。”
贾赦捻着胡须,沉思片刻道:“此事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上下打点起来太费银钱,而且不一定能成。”
王子腾大喜道:“我王家虽不富裕,但也薄有资产,赦公尽管施为,事成之后,弟还有重谢!”
兵部右侍郎不过正三品之职,而京营各营的大都督官衔皆是正二品,且皆手握重兵,端的位高权重,对于王子腾这种极有野心的人来说,无疑是充满了诱惑力。
至于贾赦为什么不利用他老子和祖父留下来香火人情去谋这种武职,大概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开不了三石的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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