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秦长生便习惯醒来,陈玉成和李峰都还睡着,李峰身后那四个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他对他们不理不睬,拿起他的刀,又开始做着在青宗万年不变的劈砍。
刀锋破空的声音越来越响,四个弟子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认真听过,亦或是青宗压根就没人去听过,现在单独听来也有了一丝不同的韵味,不同一般的破空声。
秦长生心中默数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
“秦师弟还是这么勤奋,不知道悟到点什么没有?”李峰醒来明知故问,言语似有挑衅之意。秦长生不理不睬,似乎他真的悟到了点东西,这么多年在青宗虽说他练刀心如止水,可再宽广平静的湖泊扔下一粒再小的石子也会起点波澜,他的心总会被这小小波澜牵扯。
今天这里宁静,让他真的做到心无旁骛,这刀似乎真的就不一样了,脑中竟然生出许多场景。
山中,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在说话。
“小孩,你这刀用来作甚?”
“砍柴!”
田地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说话。
“良人,你这刀用来作甚?”
“收割!”
圈笼旁,一个屠夫和一个商贩在对话。
“杀猪的,你这刀用来作甚?”
“杀猪!”
战场上,一个将军和一个士兵在说话。
“勇士,你这刀用来作甚?”
“杀人!”
大江边,一位剑者和一个刀客在说话。
“刀者,你这刀用来作甚?”
“你说呢?”
……
很多人转头问他,“长生,你这刀用来作甚?”
刀依旧在挥,心却已经不在属于这里。
陈玉成也醒了,但没说话,从不在清晨饮酒的他又抓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浇熄对家中妻子的思念,正准备催促秦长生赶路时发现那个少年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他没出声,只是站在哪里静静的看着,那刀,好像变得十分锐利了。
秦长生的变化同样引起李峰几人的注意,时而锐利时而温和的感觉让他们有点心惊。
“李师兄,他好像变了!”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发颤,他好像心虚了。
“变了?变了!他再变又能强到哪里去?!”李峰强自稳住声音,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有点害怕。
“师兄,要不现在动手?!”
李峰沉默,掌门之令令他左右为难。
一千……
刀停下,秦长生睁开眼,长长舒出一口气,收刀入鞘,锋芒敛去,一切又恢复自然,但其他人却有些不自然。
“陈大人,我们上路?”秦长生问有些发呆的陈玉成道。陈玉成笑,道:“走吧。”李峰四人站着不动。
“李师兄不一起?”秦长生又问,脸上那笑容多出一分自信。
李峰从恍然中惊醒,道:“那就再送秦师弟一程吧。”
“那就走吧!”秦长生快步朝青牛镇方向前行。
陈玉成本以为秦长生会同昨天一样慢步悠悠,秦长生如此快步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
青宗边界,李峰跟在秦长生身后冷笑,身后那四个人按住剑柄,长剑已离鞘一寸!李峰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陈玉成,暗想如果陈大人要阻拦,他不介意将这个人一起杀了,掌门虽然说过这个人不简单,但一个在朝廷里追逐功利的酒囊饭袋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李师兄,送君千里终须别,就送到这里吧,免得徒增伤感!”秦长生笑吟吟的看着紧按剑柄的李峰说道。
李峰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送佛总归是要送到西的,我不介意再送秦师弟一程,只是我想秦师弟是不能上西天了,你得下地狱!”他说话有几分狰狞。又对陈玉成道:“陈大人,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小心赔了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