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里,本来不打算给母亲说分班的事情。可是,我才刚迈进家门,母亲就问我:“今天上午在学校都干啥了?分在哪个班了?”
母亲不问还好,一问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还没说话,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这时,喉头发紧,心里有很多的委屈想要跟母亲诉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亲看我这个样子,很疑惑地问:“好好地去报到,怎么回来就哭上了?你看你,哭起来就更难看了。”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把午饭端到堂屋的桌子上。
“学……学校……校……校不……公……公平,”我一边擦泪一边跟在母亲身后断断续续地说。
这时,正在读初三的姐姐回来了,把学校里的情况详细地说给了母亲。母亲听了之后,走到我身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说:“不管是啥条件,怎么着不是个学呢?你得好好学给咱家争口气呢,你看咱村那几个到外面做好工作的,哪一个不是通过上学出去的?只要你愿意上,我和你爸不管多困难都供你。”说完,温柔地拍了我两下,示意我该去吃午饭了。
那时,我从没有想过不上学我能去干什么。虽然有很多像我姐姐那个年龄段的人不上学之后去南方的电子厂当流水线工人,挣着让很多村民眼热的工资。可是,在内心深处,我知道我不愿去,我想像村子里的那几个通过学习考出去的人一样,通过学习、考试去见识更大的天地。虽然一时接受不了我被分在九班,而九班又在那样一种破落的环境里的现实。可是,当我失落而回的路上,我心里就已明白,就算环境再差一点,我应该还是会出现在该出现的教室里。
七到十班的教室里没有桌凳,只能自己带。家里的唯一一副学生桌椅被姐姐用着,母亲只好想办法再给我张罗一副课桌椅。经过多方打听,母亲知道了邻居柳东福家有一副闲置的课桌椅,不好意思向他们白借,母亲用一百块钱买来了那副即将陪我度过三年初中时光的课桌椅。
吃过午饭之后,母亲把课桌椅绑在了自行车后座上,姐姐在前面推自行车,我在后面扶着它们,向新的校园、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