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秋出去不多时,马文龙便已闻到阵阵香味,显是熬着粥,只是这气味却是十分香甜。不知乐秋加了些什么。仰面躺着,看着窗外透入的淡淡阳光,远处青山,道旁青翠,鸟鸣出谷,水流潺潺,却是十分幽静恬然的居处。
马文龙躺了一会儿,便见乐秋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缓缓走到马文龙身旁。马文龙嗅着香气,心中却担心会因此引起反胃。
乐秋见马文龙眼神便已知晓,这小子定然不会乖乖吃饭,便和声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好好吃点东西,说不定会就此废掉。”
马文龙被乐秋说的动容,正想答应却见乐秋闪电般出手,在马文龙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乐秋看着马文龙,却见他脸上全然没有一丝表情,不禁黯,喃喃道:“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变成这般。”
又接着对马文龙笑声说道:“老头实在不放心,这才点了你的穴,乖乖吃饭,将伤养好,老夫将你送到少林去洗清罪恶,以后就莫要再杀人了。”
说着便走到马文龙身旁,拿起碗边勺子,便一勺盛起,轻轻吹了几下,送到马文龙嘴中,然后再在马文龙吼边轻按,那粥便顺着流入。老头如此重复着,竟将一整碗热粥全部送入马文龙腹中。
马文龙虽然全身无法动弹,却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并没有抽搐的前兆。便也就顺其自然,只是暗暗运功。
正是这运功,马文龙突然发现,丹海沉如死海,竟然再也调动不得!
眼中尽是惊惧,双眼望着乐秋。
乐秋见马文龙望来,低声笑到:“老夫这都是为了你好,废了你的武功,你也没有实力再杀人,将你送到少林出家,有老夫的担保,便也不会有人问难于你。你啊,还是乖乖躺着,不然,强行调动真气必定破坏丹海筋脉。说不准,你的小命也要丢了!”
说完,乐秋便走了出去,显然是对自己的点穴手法和那碗粥中下的药十分自信。
马文龙哪里肯束手就擒?
你越是威胁,马文龙便越不惧,若是武功尽废,如何报仇?若是如此,倒还不如死了的好!
马文龙如此想着,便就是要强行调动丹海内力,只是内力有如粘稠的胶水一般,自丹海顺着筋脉游动,却是黏黏湿湿,令马文龙感受着奇怪的不适。再一运功,却再也难以调动。
马文龙怎可放弃,纵是一点一点的将内力调动,马文龙也只会如同机器一般坚持,如此过了许久,终于能够运行周天。他便开始运行阴阳生死诀,期望这神奇的武功能够帮他摆脱困境。
如此内力黏稠的慢慢运作,过了许久,在内力中生出一丝纯黑色的内力。
马文龙自然看不见体力运作的内力,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一丝内力运行的速度非常之快,竟似乎就要将自己的丹海毁去。它像一柄利剑,在体力循环,然后插入丹海,将丹海搅得如海潮一般汹涌。马文龙感受到丹海震动,加上这利剑一般的真气在筋脉里横冲直撞,竟使得马文龙疼痛不已,诸般痛苦加深,马文龙面色却仍旧没有一丝变化。
不知过了许久,这粘稠的内力似乎都被那一丝奇怪的黑色内力转化,运行中,也依然冲开了所有穴道。马文龙却还是没有动。
他不敢乱动!
那一丝黑色的内力已然变得粗壮许多。
被搅散的内力似乎都随着那股黑色的内力运转。粘稠的内力被撕裂,筋脉被割伤,马文龙仍旧忍受着。就这般又过了许久,所有内力几乎全部转化为那奇怪的黑色的内力。周身蒸腾着黑气,却是愈来愈浓,似乎就要将马文龙罩住。
日已西斜,红光耀眼,清脆的树林印衬着奇异的绚丽的光芒。
忽然!
“当!”
“嘣!”
屋内传来奇怪的破碎声,乐秋正在远处捕鱼,这才听见,眼中尽是惊奇,忙撒下渔网便直奔小屋。
老头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刚一进门便已然看见马文龙躺着的桌子已然碎成渣滓,地上、房梁、圆柱,到处都是奇怪的刮伤,黑色的雾团将马文龙笼罩。仔细听便能听见那奇怪的破空之声,仔细看或许能够看见周身快速飞动的黑色物体。
乐秋见此如何不惊?遂自袖口取出数枚银针,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瞄准黑雾团中马文龙周身几处大穴,飞速打去。那些银针却在接触的一瞬间便被档开,只听得几声响动,银针便插入一旁的墙壁之中。
乐秋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雾团渐渐消失,逐渐显现的马文龙却缓缓站起。
看着马文龙,乐秋竟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恐惧,竟是远处呆立不动。
马文龙缓缓活动绑的严实的左臂左腿,轻轻抱拳道:“谢谢前辈,但是这条命和这身功夫却不能交于前辈了。抱歉,告辞。”
说罢,马文龙便自乐秋身旁走过,仍是迈着那般大小的步子,乐秋却再未阻拦,待马文龙走出小院,乐秋回首望着马文龙,喃喃道:“只望你莫要再杀人。”说罢竟又叹了口气。
马文龙却已然走远。
此时马文龙左臂左腿处的衣物尽数挑开,好在有绷带白布包裹。在附近农家寻了几根稻草,便将乘风飞舞的裤管和衣袖绑在身上,盖住伤口,虽然还是不免漏出一些。
处理好这些后,马文龙确定了方位,再又跃出,虽然此时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不过较之前不过小菜一碟了。马文龙顾不得许多,寻到了附近城镇,终于确定此处所处,便朝着马家宗家迅速掠去。
独孤城见我伤重,定然会有所懈怠,此时去宗家查查此事,家中所有东西肯定也被宗家搬走,只要找到族谱,说不定会有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