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咸阳城百里之外的秦直道。
东巡车马避开了各种沿途的密林地貌,全程沉默地向着最东面进发。
正值中午,一轮滚滚太阳悬于正空,一路人困马乏。
就这样,随着秦始皇嬴政一声令下,人马在较为开阔的原地原地修整,暂且歇息片刻。
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扬起一路灰尘。
抬头一看,骑马的人一身黑甲,眼神冷峻如同冰刀,竟是黑冰台统领顿若。
由黑冰台统领顿若亲自出马护送,此事可见一斑。
在场众人也容不得怠慢,连忙让出位置让顿若通过,一直临近那辆装饰精致的温凉车,方才缓缓停下。
顿若勒马翻身,将手中战马交由手下牵向一旁,马不停蹄地就抱起手里一麻袋行囊,往车厢走去。
一来到六头高头战马齐头并进的温凉车跟前,顿若的目光和蒙毅短暂交流片刻,便单膝跪地,声音冷肃道:
“回禀陛下,已查明行刺者身份,此人名为张良,其父为韩国丞相张平,其家族世代为韩国效命。”
“此人罪不容赦,当夷三族,灭了吗?”
车厢里传出来嬴政漫不经心的声音。
见此,顿若连忙行了一礼,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几分澹澹的寒意。
“依秦律,胆敢刺杀驾从者,夷灭三族,如今查明,行刺者刺杀张良乃韩国王族,是由韩王指使行刺。”
“如今,当灭韩王三族,张良三族,以昭示天下。”
短短的一行字,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简短的几个字背后,是无数的尸山血海堆积而成的真相。
对此,嬴政不置可否,而是对着顿若缓缓招了招手。
顿若愣了愣,但还是选择进入温凉车内。
进入其中,顿若便见到了一脸平静的嬴政,当即单膝跪地,犹豫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陛下,臣认为惩处张良一人足矣,灭三族恐怕会引起六国余孽的不满,继而在六国旧土引起不小的骚动……”
顿若一脸担忧看着嬴政,已然豁出去了。
嬴政一脸阴沉抬起头,目光也缓缓看了过来,冷厉的眼神彷佛刺穿了顿若内心的一切。
“顿若,你是湖涂了啊。”
秦始皇语气当中不夹杂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冷厉和暴戾,毫无保留在这一刻流露出来。
听到这一句话,顿若高大的身形也颤抖了起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一股寒意,已然弥漫全身。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杀意。
他丝毫不怀疑,嬴政会突然动手杀了他。
“陛,陛下……臣当死罪!”顿若一脸惶恐行礼,却见面前的嬴政恢复了平静,那快要压垮人的漫天杀气顿时荡然无存。
就像是一阵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顷刻间化为朗朗晴天。
嬴政凝视着顿若,声音中只剩下属于始皇帝的威严。
“朕很清楚,你忠于大秦忠于朕,此事下不为例,扣你一个月俸禄以示惩戒。”
“朕欲东巡此事常人皆知,六国余孽胆敢在路上行刺,可见,六国余孽已然猖獗到了极点。”
“朕统一六国以后没有赶尽杀绝,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选一条活下去的路,这些六国余孽自己不想活,那就容不得朕不客气。”
“朕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看来,终究还是朕的手段太仁慈了,他们已经忘了,朕是杀光这些乱臣贼子以后,才统一的天下。”
“不愿成为我大秦子民,那就让他们为自己死去的六国殉葬吧。”
说完,嬴政缓缓吐出自从遭遇刺杀以来,在内心堆积已久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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