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身势不缓,宛若灵猴一般攀爬上树,铁扇恰好在这时从她头上飞过她,她伸手一捞,扇一合,两脚一撑,宛若利箭紧随常笑身后刺去。
眼见着,常笑双脚着地,甩剑返身,剑似灵蛇扑袭,直取云夕右肩,云夕抖手用扇身将剑砸开,铁扇一张,风势一涌,整个人开始旋转起来,对着常笑持剑的右手绞杀过去,常笑手一拧,剑柄一格,借力弹退。
咔嚓!
铁扇激射一支扇骨直取常笑喉咙,常笑连忙用剑挑飞,但云夕的铁扇如影随形,再次被云夕掷出,直取常笑下身。常笑这次总算躲不过了,铁扇沿着股动脉一割,鲜血瞬间如泉水般激射涌出。
在常笑受伤的那一刹那,云夕恍然若从噩梦中惊醒,眼中的冷漠尽数散去,惊恐从心尖喷涌而出,泪水好似潮涨满溢。
“常笑!”
顾不上从她头上飞过的铁扇,她轻身快速接近常笑,把常笑抱紧在怀中。
“常笑!”
她伸手紧紧摁住常笑的伤口,鲜血却抑制不住直往外流。
“我没事……”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常笑,你会好起来的。我送你去看医,你会好起来的。”
云夕把常笑抱起来,惊慌失措地朝阁里跑去。
她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在擂试当中。
阁里有医馆,云夕一脚把阁门踹开,手忙脚乱把常笑放在病床上,由于失血过多,常笑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
“药呢……药呢?”
“没用的云夕……动脉割断了,除非现在躺在手术台上还能有得救。”
云夕撕开一条布,伤口往上的地方紧紧束缚住,吊高伤口。即便如此,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常笑也逐步走向死亡。
“常笑,我错了,你不要死……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云夕,没用的。来,陪我说说话。”
云夕跪坐到常笑面前,泪眼朦胧好似雨带梨花,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云夕,现在我们是在擂试,我不会死的。”
常笑伸手轻轻抚摸云夕的鬓角,用掌心擦去她的泪水,问道:“气消了吗?”
“消了,消了,都消了,什么都消了。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云夕紧紧抓着常笑的手,泪水依旧如山泉下涌,散落在了床上。
“别怕,我会没事的。”
云夕把头埋进常笑胸口,嚎啕大哭。
常笑伸手轻轻搭在她头上,双眼望着窗外,远处茂密的山林,绿意萦绕。日初升,斜阳悄悄撩开窗户照进来,撒在房间,为他们镀金身。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和失落感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识,渐渐地他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恍恍惚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金光,一道门。
他感觉身体开始轻飘飘地,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在某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爬起来了,轻轻推开了那一扇门。
记忆如同云涌,在头顶盘旋过去,但又似梦中泡影,转眼忘却,直到最后沐浴进一片白色当中。
挺暖和的。
这是记忆最后的留白。
云夕只觉得双手一轻,眼前,常笑化作了一缕白雾。
“不要!”
她徒劳地用手一抓,刹那间,眼前化作一团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