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儿的哭喊声响彻陆府内外,顿时乱成一团。
陆展鹏和管家谭五带着十几人来到洛水两岸打捞,一直忙到月挂城头也没捞到李木杨的尸体,但不是毫无收获,捞到了李木杨的外衣和鞋子。。。
“河水冰冷,冻也冻死了。”
“洛河水下暗流太多,据说还有食人鱼呢。。。”
“连鞋子衣服都掉了怕不是被鱼吃了。。。”
“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陆家下人们躲在各个角落低声议论着。
“等到家主回来可怎么交代啊?”
“据说那婚书是家主和观王共同立下的。”
“是啊,家主最敬重的就是观王了。”
“。。。”
李木杨的屋内,油灯晃动,陆元子,陆展鹏,芸儿,醒儿,四人都愁眉苦脸坐着。
“爹爹回来如何交代?”陆展鹏最担心的是这件事,他甚至都后悔八月十六那天救活了李木杨,当时死了也就死了,如今,在陆家生活了一个多月再死,那他这个陆家大郎就难逃其咎了,父亲回来一定会怪他没有照顾好的。
陆元子也是摇头承认无法交代,但她心里想的更多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投河自尽了?
想起最后见李木杨时的情景,李木杨挽着她的手臂说“别怕,有我”,那是如何的狂傲,后来又开玩笑说“你傻我也傻,天生一对,”又是多么的风流倜傥,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醒儿,你再想想,李公子跳河之前还有什么异常?”陆元子再次逼问醒儿。
醒儿一开始只是说她的叶子掉河里了,然后李公子就跳河了,一开始她甚至以为李公子是想捞叶子,后来一想不对,李公子应该是投河自尽了。
“醒儿,你再仔细想想啊。”芸儿跪坐醒儿的旁边,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保持冷静。
醒儿抽泣着啃着手指,片刻急道:“想起来了,李公子还做了一首诗呢!”
“什么诗?”
“前面的不太好懂,后面的我记得,是。。。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杆望落晖!”
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杆望落晖。
陆元子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眼里渐露一丝哀怨,似乎懂得了这个男人投河的原因了。
诗句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极致的伤感,他是有多孤独啊?
陆元子闭目叹息,或许自己不该对他不理不睬,或许应该多陪陪他,虽然陆家待他礼遇,但终究还是冷落了人家。
因孤独而自杀,不是不可能的。
陆元子抬眼看向角落里的包裹,那是李木杨唯一的遗物了,唯一能证明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一个与自己有过婚约的男人。
片刻之后,陆元子抿了抿唇,淡淡道:“大兄,三日后,为他立个衣冠冢吧。”
“咱们给他立坟?凭什么呀?”
陆展鹏惊讶着,同时也隐约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
就见陆元子望着屋外的夜色,目光坚韧,一字一顿道:
“我为他,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