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百花楼已被封锁,张小敬在将霍都押去大理寺后,述职花了一个时辰,简单在大理寺吃过一顿,就带着一卷烙饼匆匆赶来此处桉发现场。
“张帅,听说那贼人赏金好多。”一个不良人小子凑来说话。
“哼,一千金能做啥,新长安一间房?”张小敬瞥一眼他。
“听闻将来的诗魔白居易就说了居长安大不易。”这小子又说道。
“是长安百物贵,居大不易,而且也不是白居易说的,是顾况。”张小敬纠正道。
“顾况?谁啊?”小子不知,满头疑惑。
张小敬没再解释,已经跨过封锁,走入百花楼中。
“长安,没有好相与的,尤其是钱。”张小敬将烙饼的最后一口塞入口中,然后滴滴咕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此地或有机关,你等可不能放过每个角落。”嘱咐这话的不是张小敬,而是另一人。
千牛卫——李元芳。
传闻其也是从他方天地的大唐来临此界的,且是武周一朝的臣子,当年他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后,差点就被斩了,幸而他说自己追随过名臣狄仁杰,这才被放过一马,然后被收编到千牛卫队中。
此间的千牛卫队不是皇帝近卫,只是被派在长安城中宿卫街区的人马,管理长安各个街区。
只是这李元芳也不是管这条街区的,怎么突然就被调过来了,张小敬也觉古怪。
“西街不良帅?”
那李元芳生得俊朗,剑眉星目,身量高大,穿着千牛卫甲胃更显威武,张小敬这一身破衣烂衫在他面前就显得卑微许多。
“正是在下,可是李将军。”张小敬给了个尊称。
李元芳可不敢接:“怎敢呼唤将军,还请不良帅改换称呼。”
这年头可不是人人都能称将军的,首先得皇帝任命,还得有兵马统领,如此才能叫做将军。
至于游击将军之类的杂牌将军,虽然也能叫将军,但要脸的人可不会自称将军。
李元芳自然是要脸的,所以赶紧就否了张小敬的称谓。
“哈哈,李将军过谦了。”张小敬倒没在意这些。
虽然他在做不良人时也从过军,做过边陲兵卒,而且那些年头将军什么的都遍地是,所以叫个将军他还真不在意。
李元芳见他如此态度,知晓不好改,也不逼,但也不想再讨论什么称谓,于是就说道:“不良帅可称呼在下元芳。”
“好嘞。”张小敬抱抱拳,算是应下了。
而后两人就讨论起此桉的因由,张小敬还旁敲侧击李元芳被派来调查的原因。
“此桉事关重大,宰相亲理。”李元芳也不多瞒。
张小敬对此并不奇怪,毕竟那霍都事关金轮法王,而金轮法王可是行刺皇帝,意图谋反的穷凶极恶之辈,理当如此重视。
甚至于皇帝亲自过问都没问题。
“那可真是……事关重大呐。”张小敬重重地点了头。
“在查桉方面我非机敏之辈,还需不良帅多费心。”李元芳继而又谦虚道。
“下吏不敢不用心。”张小敬应下来。
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该做事还是得做好,不会私聊太多。
这百花楼总共有四层,张小敬先前也就走过三层,而第四层也没别的,就是一间大房间,当中摆了一张大床,四面设了屏风,还有盆栽玉兰景,各色陈设。
张小敬一到此地,就先感概一句:“此地不便宜啊。”
“白银百两一晚。”李元芳拿着一张烫金的纸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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