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年笑道:“我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到我父亲那一代就没落了,不过,家中的藏书却一直保存着,这《商君书》,也有收录。”
“原来如此,先生怎么看?”
“如此做法,恐怕招致天下非议。”陆永年眉头微皱,忧心忡忡。
齐杉却明白了陆永年的意思,陆永年担心天下非议,说明其本身对耕战制度并不感到厌恶。而是担心阻力过于庞大,耕战制度因此流产。齐杉神色坚定,道:“先生尽管实行,天下非议,就由我来抵挡!”
陆永年感受到齐杉话语的坚决,既然有齐杉做后盾,陆永年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第三份,就是粮食平价和改桑为粮。”齐杉再度拿出一张纸交到陆永年手中。
所谓谷贱伤农,那些地主恶霸和贪官污吏相互勾结,每到收获季节,便肆意压低谷价,待到青黄不接时,又高价抛售,赚取巨额利润。
这个过程中,唯一的受害者便是农民,而农民又不得不将自己手中的粮食出手,这赋税,田租都要缴纳,只得将谷子贱卖,而到青黄不接之时,为了维持生计,又必须去借高利贷,最后卖儿卖女卖自己。平头百姓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平价粮食,眼下正是秋收时节,贪官污吏和地主恶霸即将被横扫一空,这项政策一旦推行,阻力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小,而收获却是巨大的,至少齐杉又可以收割一波民心。
而齐杉敢这么做的底气就是抄没这些贪官污吏和乡绅的訾产,这些已经足够齐杉去做很多事情。
而改桑为粮,就是要求百姓不去种植桑麻,改为种植粮食,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在江南地区出现,已经出现部分棉吃人的情况了。素来为鱼米之乡的苏湖地区,在全国遍地灾害的情况下,居然拿不出多少粮食,这已经算得上是**了。
而粮食平价和改桑为粮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平价粮食,农民种粮食就有利可图,而不会去种桑麻。
陆永年看着手中三份政策,这三份政策,都需要建立在一个共同基础上,那就是将吴县的乡绅连根拔起。
而通过今日的审理,陆永年明白,这吴县的乡绅是一个也别想跑。为了这三份政策的顺利推行,这吴县的乡绅更是应该去死了。
而在此时,陈勃走了进来,道:“上位,这吴县的铁匠都召集起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齐杉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知不觉间,竟和陆永年畅谈了整整一夜。
齐杉道:“先生,这审理案件就交由他们去办吧,先生就为这三份政策做好准备工作,这关乎我们大业成败。”
“还有,今后吴县钱粮税赋,仍由先生管辖。”齐杉秉持的原则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认准了陆永年,就是他了。
“谢上位信任。”
“对了,先生,冬季将到,先生对着吴县的情况甚为熟悉,请先生为此次冬季修缮水利和道路规划方案。”
“上位,您还欲修缮水利和道路?”
齐杉微微一笑,道:“近年来,天灾不断,若是水利设施完善,田地纵然减产,也不会损伤太多,自然,本次冬季,要修缮水利。”
“而这道路,日后大军行进开拔,皆有所依赖,自然不可忽视。”
修缮道路的原因其实还有几个齐杉没说,但上面那一个理由已经足够。
比如在后世,口号是这么写的:要想富,先修路。
交通的便捷可以极大促进一个地区的繁荣。还有,可以加深对基层的控制,这点可以从古往今来庞大的交通工具变换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这在古代宣扬,倒是不合时宜。
“陈勃,让刘龙、刘虎配合乔元捉拿罪犯,依我看,这昨日让百姓前来申冤的事情想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今日,明日,难保那些混账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活的就行,不拘任何手段。”
“得令!”
陈勃对这种命令没有丝毫抗拒感,任谁看了那在县衙门口申诉的人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心中都会充斥着愤怒。
每一个人背后或许就是幸福美满的家庭被拆解的支离破碎。他们手中的状纸,更是一笔笔带着鲜血的账单,要那些贪官污吏和地主恶霸命的账单。
而此次齐杉要陈勃召集铁匠,齐杉的目标很明确,打造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