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无奈地笑了笑,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你有这样的遭遇,是因为你太敬业了,过于为病人着想了。”
陈一万苦涩地笑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姜半夏接着吐槽:“你再看看那些只想着怎么捞钱的同行,平时只管混日子赚钱,碰见有风险的病人都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才不会像我们这样傻乎乎地为了救人,不顾一切,结果不是差点儿搭进去性命,就是断送了职业生涯,还赔了人家八十万。”
于大奎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竟然聊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陈一万掐灭烟蒂,正了正身子,认真地问姜半夏,“我现在也会看人下菜碟了,如果是个好人,就像刚才好位美女,我就帮她介绍一位靠谱的同行,劝她去治病调养。”
“如果碰见那种不靠谱的人,我就装神弄鬼地吓唬他们,从他们手里多哄点儿钱。”
陈一万又瞥了一眼于大奎,有些愧疚地说:抱歉,我本来只想从狗娃手里哄点儿钱,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姜半夏不失时机地说:“这也不是你的错,是狗娃欺人太甚了,不讲道理。”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陈一万问道。
姜半夏说:“我现在有一个主意,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给他打一通电话,或者直接发一条微信,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等我朋友拿到三十万块钱,分给你三万,怎么样?”
陈一万问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姜半夏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全都告诉陈一万了。
陈一万低头思忖片刻,说:“以我对狗娃的了解和试探,那家伙儿应该是帮人暴力催债赚的第一桶金,然后又认识了一些搞网络赌博诈骗的人,他也在参与,现在手里至少三四百万。”
他顿了一下,又说:“放弃老家的一片宅院,换三十万块钱有点儿少了,你们可以试试要五十万,我这边尽量配合你们拿到这五十万。”
“行,我替我朋友做主了,如果真能顺利拿到五十万,给你五万提成。”姜半夏自作主张地说道。
陈一万笑着对姜半夏说,“你这人不错,挺仗义的,这种事儿,一般没人愿意帮朋友出头儿,都不想惹麻烦,但是你却这么尽心尽力,不错!以后再来江城,没事儿话就过来坐坐,我请你喝两杯。”
陈一万经历过人生的大波折,饱尝人情冷暖。
他当年没出事儿的时候,经常有朋友请他吃饭,要么是找他帮忙给家人看病,要么就是想让他帮助找找关系,为刚毕业的学生在医院找个工作。
他被病人家属告的时候,刚买了房子,手头只有几万块钱的闲钱,根本凑不出八十万的数目。
他开始联系朋友借钱,那些经常找他帮忙给家人、亲戚看病的朋友,得知他被吊销了执业医师证,被医院辞退了,纷纷找借口婉拒了他。
最后肯借给他钱的那几位,反而是平时不怎么联系,也很少给他添麻烦的老同学和老朋友。
所以,陈一万现在不喜欢热闹了,没事儿就看看书,偶尔也跟几位老朋友喝点儿小酒,很少再结交新朋友了。
那些拒绝借钱的所谓熟人和朋友,后来再找他免费问诊看病,都被他打发了,声称执业证已经被吊销了,现在没资格给人看病了,去医院吧!
当然,那几位一直支持他的朋友,真有需要的时候,他还会亲自登门出诊。
因为他知道,这几位朋友至少不会讹他钱,不会害他,是可以掏心掏肺相互信任的朋友。
姜半夏也挺佩服陈一万,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于大奎离开了北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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