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律师撇了撇嘴:“也就是说他的暴力人格只是控制住了,但是并不能说明这一危险的人格完全消除了,所以潜在的危险还是存在的。而且他还是只有自己童年时比较悲惨的记忆,应该也说明暴力人格没有消除。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只能说明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比之前要稳定一些。桀灵不愿意让我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害怕你知道后会害怕,不小心做出什么刺激到梁博简的举动,导致他再次犯病。”说完这一大长串关于博简的病情介绍,大律师终于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挑眉问我有什么看法。
虽然一开始有些发懵,但是最后听到博简的经历没有牵扯什么危险,只是精神方面受到创伤而变的不舒服的时候,我反倒是和对面的律师一样松了口气。起码这个调查结果不会让大叔冒什么危险给博简报仇。
“那曾经伤害博简的人现在应该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吧?”知道博简的精神问题依旧还是出自于他小时候的经历的时候,我有些恨恨地问起了那些伤害他的人的情况。
“反正混得不是很好,算是遭了报应。博简父母留给他的钱,在警察把他解救之后帮他要了回来,之后一直用于他的治疗和生活。所以不要想着再去和那些恶人有什么联系,不要给自己和博简找麻烦。”对翻看出了我的企图,出言提醒道,“同样的事情我也告诉了桀灵,他的观点和我一样,既然钱已经归还给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只是因为精神问题没有印象的话,就不要再节外生枝。好好照顾那个孩子,慢慢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桀灵不是想瞒着你,而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讲清楚这件事情。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害怕你会刺激到梁博简那孩子,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你会因为害怕而离开饭摊,这样就没有办法再去看着你不做傻事。”说着大律师又把眼神放在了我刚才给他看的手腕上。
我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便把手腕藏到了桌子底下,有些鄙睨地看着对方:“我说了不会做傻事就是不会做傻事。不过你不是答应大叔把这件事情保密了么?怎么突然又打破约定告诉我真相了呢?不害怕大叔担心的事情发生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根本不会因为身边那个可怜的孩子有些精神问题就害怕地逃走,桀灵低估了你的同情心。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反而会留在饭摊和他一起想办法让那孩子再次振作起来。你是理想化又幼稚的孩子。不过这些我都不想让桀灵知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有些委屈的神情说道:“如果在电话里告知你真相,你还会应约和我吃饭么?我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我想堂堂正正地和你见面,而不是像去年冬天那样躲在角落里做个偷窥狂。”
对于他的回答我有些哑口无言,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任性让曾经的朋友们都变得小心翼翼,想要关心却又生怕触动到我敏感的神经。我叹了口气,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手,又轻轻攥了攥:“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担心了。还有,谢谢你。”
他在我我上他手的那一刹那睁大了眼睛,在听到我的话之后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又哭又笑了好半天,最后用纸巾擦了脸,最后为了形象还特地去了卫生间洗脸。
趁他去恢复形象的功夫,我叫了两个烧饼放在火锅的炉筒上烤热。他回来的时候,烧饼刚刚烤热,从炉筒里取下来,放在手里微微有些发烫,一边吃着烧饼,我一边关上了炉筒的盖子。这个动作有个学名叫“盖帽”,此刻做这个动作竟让我生出了一种“盖棺定论”的错觉。
对方咬着烧饼,嘟囔着我害他毁了形象。知道他只是在闹别扭,我转移了话题:“你把事实全都告诉我了,你不害怕我回去转述给桀灵,质问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那是你们的事情,你最好和他闹崩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越远我越放心。”
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我又开着玩笑说他没有契约精神:“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可算是打破了和客户的约定呢。”
“可拉倒吧。”他吃完了烧饼,精神也变得好了一些,面孔上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样子,“他都没有付钱给我。”
“他没给你钱?”着我倒是有些诧异了,在我看来对面爱财如命的“葛朗台”怎么可能放弃敲一笔大叔油水的机会。
我话音刚落,便看见对面的大律师再次向我投来哀怨的目光:“还不是因为你。我为了确保你在他那儿活的滋润,甘愿免费给他提供消息。所以这种违反我行事风格的事情,我是不在乎破坏约定协议的。而且我刚才也说了,对于你的请求,只要不提及那件事,我可以无条件帮助你。况且桀灵没有给我封口费,我没必要替他保密。”他有些轻佻地笑了起来,叫来了服务员买单。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向了天空,城市里的霓虹灯已经让大部分星星黯淡了光影,只有几颗星在漆黑的夜色下眨着眼睛。“好久没有和你这样幸福地吃一顿饭了。”我听到身边的人这样感慨,“我幸福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刚才一个人在火锅店等你,我心里面觉得惴惴不安的,老怕你不来,还好你来了,能和你像以前一样说说话我心里就觉得特别满足。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回了。”说完他偷偷地瞄向了我。
“下回。”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下回有时间来饭摊吃饭吧。”
我看到了他惊喜的表情:“还没有问你,上回托人在饭摊买的饭,吃过之后觉得我的手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