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建兴找到礼部衙门,与齐宣说了家中的情况,齐宣道:“就怕方儿在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快回家。”
但当齐宣和建兴两人匆匆忙忙赶到家,看到的却是齐方和顾尚、顾长安两父子相对坐着喝茶。
见齐宣来了,顾尚起身打招呼:“齐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齐宣做了一部尚书,给他胆子他都不敢拍着齐宣的肩膀叫大舅哥。
更何况他今天是上门投靠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齐宣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拱手道:“原来是顾老先生,多年不见,听说顾老先生举家搬走了,怎么有空来寒舍喝茶?”
齐方将齐宣扶了坐了,自己站在父亲身边。
顾尚知道齐宣在埋汰自己,心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做爹的也是这德行。
“这不是想女心切嘛。清漪一直不在身边,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想的紧啊。这人哪,还是得有儿女在身边。”顾尚说着又要哭。
齐宣喝了一口茶,并不搭话,谁也不是三岁的孩子,谁也糊弄不了谁。
顾尚接着说:“我当年就说要带清漪走,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但……哎,都怪我。”
不说当年往事还好,说起来,齐宣涵养再好也有些怒气了。
自老母亲走后,他最疼爱的,一个是清漪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妹妹;一个就是齐方的母亲。
“清漪当年只有三岁,你们是多狠的心把她一个人扔下。”齐宣语气中已带有不悦。
顾尚诚恳地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后来我也回去找了,可那时候齐大人您也迁走了,我料想清漪定是被您带走的,也算有个依靠。”
“此次进京,我也不图别的,只求能见着清漪一面,这辈子我也够了。”顾尚说完脸上是无限的落寞与悔恨。
齐宣听他话里有话,顾尚也摊牌:“我时日无多了,大夫说我最多还有半年的命。进京路上就花了两个多月,我这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爹。”顾长安在一旁轻唤了一声。
“可你也不该让长安拿着牌位来啊。这算个什么事?”齐宣说起这事还是愤愤不平。
“都是我不好,我想着清漪肯定恨我,不愿见我,情急之下才想了这么一招,长安也劝过我。”
齐方站在一边,若不是父亲在,他白眼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回了。
时日无多?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你个鬼。
刚才带着儿子往里闯的时候怎么那么起劲?
剩几个月活头,糊弄谁呢。
但有齐宣在场,他也不好当面揭露。
齐宣好像被父子两的两滴眼泪骗住了,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我现在只想把清漪接回到身边,临死这一双儿女能在身边,也够了。”顾尚说完看了看门外,试图寻找清漪的身影。
“你父子来京城几天了,靠什么营生?”齐宣问道。
齐宣一开口齐方就知道父亲心软了。
“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我也老了,没心再管了,索性卖的卖,送的送,凑了些盘缠来京城,只要能见着清漪,我这辈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