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方被清漪等人推下楼时,楼下众才子依然一筹莫展。
石砚看着下楼的齐方,牙都快咬碎了。
而程仲华见了清漪,半边身子早已酥倒。
程仲华不顾石砚示意的眼神,首先打招呼:“这不是齐公子和苏小公爷吗?少见少见。今天怎么有雅兴来参加诗会了?这位想必就是齐府的少夫人吧,有礼有礼。”
程仲华表现的无比的周到随和。
齐方等人自然也跟着客气了几句,就都坐在一旁。
众才子又想了半晌,仍续不出下阙,便要作罢。
石砚笑道:“既如此,便也罢了,没想到‘京城第一才子’的唐公子也有不能的时候。”
清漪在一边不停地拉齐方的袖子要他去把下阙对出来,齐方推不过,正要站出去时,只听传来一个女声:
“好不要脸,那别人的诗说是自己的。”
这声音本没所指,但石砚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大叫道:“谁!谁在此当着众才子的面大放厥词!”
“我没说谁,你那么紧张作甚。”那声音再说道。
众人循声而去,发现说话的是墙角一张桌子上的一位俊俏公子。
那公子见别人发现了,也不紧张,反而闲庭信步地走向石砚。
经过齐方时瞥了一眼齐方和清漪。
那公子正面石砚,问道:“我来问你,这《水调歌头》你是在何时何地所作?”
石砚早有准备:“中秋之夜,我与诸好友在东河的沧浪诗会上所作。”
那公子点点头,笑道:“不错,这首《水调歌头》确是从东河流传出来的。“
“不过。“那公子一顿,”不过,我却听说,这首词最开始并不是从你沧浪诗会上传出来的。“
石砚冷笑:“你这人莫要污人清白。不是从我沧浪诗会上流传出来,你说是哪来的。当着京城才子的面,我倒要你说个明白。”
“我倒是听说,这首《水调歌头》最开始是从采玉楼在东河上的花船中流传开来的。”
这公子一说,在场有人便反应过来了: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印象。中秋之夜我也去了采玉楼的花船,那晚蓝玉姑娘举办诗会,常子君公子得了诗魁,上船没一炷香的时间便下来了,我们问他,他说蓝玉姑娘得了好诗,他的诗不值一提,好像就是这阙《水调歌头》,当时我们还可惜只有一阙。”
一旁的常子君脸有些黑,得了诗魁却被人赶下船,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样在众人面前提起难免让他难堪。
但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为了好诗也愿做牺牲。
见自己躲不过,便主动站出来说:“没错,说来也没什么丢脸的,我走到蓝玉姑娘房间门口被挡下来,蓝玉姑娘在房里说她得了一首更好的诗,我还气不过要她给我看看,然后蓝玉姑娘从房里将这一阙《水调歌头》递了出来。“
常子君说完,那公子看向他的眼神竟带有些许歉意。
常子君的话自然引起中秋夜同在采玉楼花船的学子的响应,纷纷说:
“常公子说的没错,那日我等确实是在采玉楼的花船上看到这阙词的。“
那公子又转向石砚,问了句莫名其貌的话:“石公子,请问你表字为何?”
石砚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何意,但终觉无甚大碍:“在下表字正端。”
那公子笑道:“据在下所知,这首《水调歌头》的作者可是字明赫的。”
人群中有与齐方相熟的,隐隐觉得‘明赫’这个字有点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只有唐书震惊地转向齐方,但齐方示意他时机未到,不要张扬。
石砚心中没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他的小厮阿贵反驳:“你说字明赫就字明赫,这首词是我看亲眼见着我们家公子写的,难道有错?”
那公子冷哼一声,从一旁的小童手里结果一张纸,对着四周朗声道:“各位,这就是《水调歌头》原稿,写在一盏祈天灯上,飘到了采玉楼的花船上,词只有上阙,末尾署名‘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