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良玉自己说的,小豆和小贝这两孩子,不是他生的,但是他养的,他待他们如亲儿子一样。
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全教给了他们,如今一个身死,一个嗓子被毁,一辈子唱不了戏。
自己苦心经营的春庆班也付之一炬。
小良玉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小良玉瘫坐在桌前,喃喃道。
唐书安慰道:“你不是在城外置了房产地产么,总还可以过下去吧。”
小良玉摇摇头:“没用的,程仲华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我城外的房产地产都被他霸占了。”
齐方气愤道:“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衙门就不管了?天子脚下,他程家能一手遮天不成?”
小良玉苦笑:“告不赢的。一个戏子告吏部尚书府,衙门不会管的。”
“唐伯伯呢?唐伯伯不是京兆尹么,告到京兆府去,唐伯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唐书接话道:“没用的,京兆尹一般不审案,状纸根本递不到京兆府,我爹这人最按规矩办事。”
唐书还有没说的,就是正如小良玉自己说的,一个戏子告吏部尚书府,这状,根本赢不了。
小良玉苦笑一声,道:“你们听听我这嗓子。”
说完唱了一句:“三月好风光,奴……”
至此,声音完全劈了,再也不复以往的风光。
“你们听听,我的嗓子也没了,唱不了了。”
齐方和唐书二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人默默的坐着,小良玉还在抽泣。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胖子闯了进来。
正是沈南。
沈南进门就骂道:
“程老二也太不讲究了,对孩子他也下得去手。”
唐书白了沈南一眼,说道:“你也别骂了,想想办法吧。”
沈南叫道:“还有什么办法,我找两个人卸他两条胳膊,要不也弄杯毒酒毒哑他。哎哟,你别哭了。”
唐书无语,齐方接过话来:“你还嫌场面不够乱吗?你要这么弄,我们过两天就要去刑部大牢看你。”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正当三人想办法时,小良玉停止了哭泣,起身深拜一礼,道:“多谢三位兄弟今天来看我,但这都是我们的命,小贝死了,小豆和我嗓子都毁了,春庆班也没了,这辈子我们怕是再也唱不了戏了。”
小良玉说话时很淡定,但又很决绝,沈南一听便知他已生死志,赶紧说道:
“你就不想报仇?”
小良玉苦笑一声,道:“昨天还想,现在不想了。我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还带着个孩子,怎么跟吏部尚书斗?这就是命。”
齐方怒喊道:“这特么不是命!”
齐方的大喊引来三人的目光,他指着小良玉的鼻子骂道:“我看你就是在戏台上唱多了儿女情长,整个人都变得扭扭捏捏,一点都不爽快,一点都不像个大老爷们。程老二把你一辈子的事业都毁了,你不想着报仇,竟然说这是命。这不是命!”
“绝不是!”
齐方在激小良玉,但效果好像不怎么样。小良玉的眼神微动,但很快就又平静下去,毫无神采,犹如一潭死水。
而唐书却从齐方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
“你是不是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