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不到您也是这么想的?”弓仁闻言大喜:“那您为何不在众人面前——”
“这些话我为何不在众人面前说是吗?”钦陵问道。
“对,对,孩儿就是这个意思!”弓仁道:“将领中有很多人都反对孩儿的做法,如果您表明态度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改变想法的!”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钦陵摇了摇头:“军官们之所以愿意支持我,是因为在征服吐谷浑人和西域之后,他们都得到了各种各样的实惠。而如果依照你的办法来,就必须对唐人的豪强怀柔,这样一来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他们反对你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父亲您刚刚明明说若是不把河西的唐人化为己用,即便我们能百战百胜,最后吐蕃还是会灭亡的!”弓仁急道。
“不错!”钦陵点了点头:“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而且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领地和财富,既然他们会为了领地和财富支持我们,自然也会为了这些反对我们!”
“哪怕这样会导致未来的灭亡?”弓仁问道。
“那毕竟只是未来!”钦陵叹了口气:“所以哪怕我明明知道你是对的,表面上我也不能表态支持你!”
“我明白了!”弓仁叹了口气,他此时已经明白了父亲的奇怪态度:“那我应该怎么做!”
“做你觉得对的事情!”钦陵道:“我是我,你是你,虽然我比你强大,但我只是过去,而你才是未来,明白了吗?”
弓仁眼睛一亮,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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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唐军行辕。
“裴公!”程务挺压低了声音:“护良公子的前队已经到了,我让他在城南珈蓝寺扎营!”
“嗯!”裴行俭头也不抬的问道:“兵马情况如何?有多少兵马?”
“有兵士八百余人,战马一千三百多匹,其他骡马杂畜九百余匹!”程务挺低声道:“听领兵的将佐说,他们这一路上陇十分艰险,途中病倒的、累倒的、摔伤跌伤的就有一百多人,马匹杂畜更多。不过以末将亲眼所见,这些骑士虽然途径长途跋涉,但志气不馁,应该是精悍敢战之兵!”
“能大冬天上陇的兵马,自然不是一般之辈!”裴行俭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这次王大将军是下了本钱呀!”
“裴公!”程务挺低声道:“要是王大将军亲自领兵,末将自然没啥好说的,都只有任凭驱使的份。可他这次就派了个儿子来,听说才刚刚二十,只不过娶了天子的妹妹,就要位居您之上。军中众将都不服气!”
“不服气?”裴行俭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年纪小你就不服气,那当今太子还在吃奶,你是不是也不服气?”
程务挺脸色大变,赶忙双膝跪下,连连叩首道:“裴公,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起来吧!”裴行俭笑了笑:“只不过是私下里说话,你也莫要太在意了!”他伸手将程务挺服气,叹了口气:“你这个脾气,见小而不见大,若是不改早晚要吃大亏!你觉得王文佐为何不自己亲自来,而派儿子来?你觉得他把对吐蕃的战事当儿戏?好吧,就算他不在乎大唐的西疆、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性命,那他总得在乎这些上陇的精兵悍将吧?这些可是他近二十年累积起来的本钱,要说天底下谁最在乎这些,那就是他自己了!”
“他觉得这次儿子也能赢?”程务挺低声道:“钦陵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好对付的话,也轮不到他儿子出马!”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裴行俭低声道:“王文佐肯定给他儿子准备好了底牌,他这次派了两个儿子来,可谓是势在必得!”
“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是?”
“叫彦良,是他和倭国女王生下的那个,也是他的长子,现在是倭国大王!”裴行俭看了程务挺一眼,目光阴冷:“明白了吧?别犯蠢!”
程务挺被上司的目光吓了一个哆嗦,赶忙沉声道:“裴公放心,我一定会听从号令!”
“不只是你,还有其他人!”裴行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你之外,不服气的人还有不少吧?把你拱到我这里来试探口风对不?我给你交个底,若是不尊号令,犯了军法,谁也救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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