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仁问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去年吐蕃大破吐谷浑,吐谷浑可汗曷钵与弘化公主率领几千帐弃国逃到凉州,吐蕃人的兵锋已经直抵河西,若是让其得逞,整个安西就与内地隔绝,成为孤悬之地。形势如此,朝廷是不能不管了,安西要求增兵添饷的条陈如下雪一般飞来。而关中的府兵能抽调的也不多了,毕竟京师重地,总还是要留些兵马,以备不时之需嘛。还有京兆尹,那更是日日叫苦,谁都知道这京兆尹是天底下最难当的差使,而这些恶少年都不是安分人,往往背后还有权势之家撑腰;还有户部,关中户口日繁,而出产的粮食却就那么多,东南河北的粮帛都堆在洛口仓那几千个粮窖里,每年能运到关中的粮食都是有数的,这样下去,天子每年春天都要去洛阳就食了!”
“所以发恶少年从军是一举多得?”
“不错!平日里政事堂里总是吵得不可开交,门下省也要来来回回几次,唯独这件事情是一遍就过,可真是不容易呀!”说到这里,金仁问促狭的挤了挤眼睛。
“这金仁问在长安城这么多年还真没白呆,上至皇宫,下至六部、京兆尹,对他就没啥秘密。新罗能够在半岛三国之争中笑到最后,第一功算他爹金春秋,第二就是他了,难怪他那個登基的哥哥对他如此猜忌,换了是我有这样的弟弟也寝食难安!”
正当王文佐心中感慨,斗鸡场中的中场节目已经结束了,那褐衣汉子走到当中,高声宣布下半场斗鸡赛即将开始,两个衣着五彩的斗鸡少年走上场,向四周拱了拱手,宣布接受众人的挑战。
“不说这些没趣的了!”金仁问笑道:“长安若无这些恶少年,倒也无趣了不少,还是乘着他们在的时候,好好玩赏便是!”
这时已经有人拿出自己的斗鸡向场中那两个斗鸡少年挑战,那两个少年熟练的从场边的鸡笼中取出斗鸡与其相斗,这刘为礼果然不愧长安有名的大豪,手下的斗鸡小儿与旁人相斗,都是三五个回合便干净利落的取得胜利,将对手的斗鸡杀死杀伤,引来场边观众发出一阵阵失望的叹息声。这般较量了六七场后,竟然无人敢于上场挑战,场中的气氛冷落了下来。
那褐衣汉子见状,便与两个斗鸡少年低语了几句,重新走到场中大声道:“诸位父老,再过几日便是当今天子的生日,也就是千秋节。今日办这斗鸡赛是为了博大伙一笑,也是为了替长安城添几分喜气,替天子添一点福气!所以刘郎君准备了五百贯钱,只要谁能在天黑之前将这六只斗鸡都赢了,这五百贯便归他了!”
那两个彩衣少年也不多话,拍了拍手掌,便看到人群中走出四五个少年来,抬着两只木箱,将盖子掀开,露出里面一串串足贯的铜钱来,围观的群众顿时骚动起来,带了斗鸡来的更是无不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来。
噗嗤!
王文佐冷笑一声,他穿越前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赌诈手段的洗礼,对于这等小儿科的花样早已生出免疫力来了,自然比旁人冷静得多。
“三郎你以为其中有诈?”王文佐问道。
“有诈无诈我倒也一时看不出,只不过若是下场,任你是天王老子,十有七八都是要输的!”
“不会吧,那两个少年最多也就六只斗鸡,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周围这么多人,车轮战也耗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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