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尧拿件外套跟了出来,“送你去吧。”
这女人一向犟得不是地方,病得这么重还要开车,简直作死。
***
刚刚五点,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黑色高档轿车平缓地滑进老旧的居民楼前,刚一停稳,黎昕就下了车。
一楼传出炒菜的香气,她抬头看了眼,暖黄色的灯光突破夜的寂寥,与她眼前浓重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想起句话。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大概是她认知中,最美好的生活。
不免自嘲地笑笑,想什么呢黎昕。
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
将羽绒服宽大的帽子盖在头顶,这才缓慢地爬上三楼,隔着破旧的防盗门,屋子里照常传出嘶哑的叫骂和低声的啜泣。
她伸手敲门,蔡玉华头发蓬乱地开了门,将她让进屋子,对着她的胳膊伸手就是一巴掌,声音冤屈不已,“你是要让妈妈和弟弟死吗?怎么都不接电话……”
黎昕却像是受惯了似得,面无表情地将锁簧已经崩坏的防盗门拉上,走到黎晖房间门口,黑眸扫过去,声音添了些凌厉,“又闹什么?”
黎晖背对门躺着,蜷缩在被子里,听见她的声音,瑟缩了下。
“你弟弟肚子疼得狠了,说几句粗话解解气。”蔡玉华上前堵在门口护着,看着床上瘦得皮包骨的黎晖抹了把泪,声音有些哀求,“昕昕啊,我觉得还是要住院,你弟这样怕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