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柳飞飞(1 / 1)taxiwuxi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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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里出了事,姑娘们匆匆和万里波结清了生意。万里波刚出百丈台就见那老儿卧在了路边,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那老儿本是下作之人,经他的手也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姑娘,不过这么死法却也没有人会想道。

万里波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停了的雨又下了,他伸手抹去滴落在脸的雨水,只见手一片殷红。抬头望去,柳树挂着个白生生的人儿,血水顺着腿不住地滴落下来。一只小小的断镯跟着落到了万里波眼前,他顿时觉得烧了起来,那血管里流的不再是血而是火。见四处无人,他飞身树,将那小小的身躯从柳树抱了下来。只觉得那身躯尚有温度,口鼻还有余息,他赶紧拔出银针封住了血脉,抱着孩子向医馆奔去。

万里波万万没有想到,救一个人居然会花尽他所有的积蓄。且不说医药费用,单单是每天的的照看便让他损失了许多的生意。孩子躺了整整三个月,万里波也没日没夜地守了三个月,终于将那悬于一线的小命救了回来。命虽然保住了,孩子却受了极大的惊吓。每到夜里,便圆睁双目不肯入睡,即使是哄睡了也是时时被恶梦惊醒。然而最让万里波烦恼的是,这孩子一犯心病,便将那满屋的东西摔碎砸烂,以至于客栈的老板们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赶了出去。有几次,万里波狠下心将他扔在了僻静处,可一听到背后那“哥哥、哥哥”的叫声,一想到那夜紧拽他担子的小手,事到临头、总是作罢!

孩子本来就长得清俊可爱,若不发病,着实让人怜爱。况且这孩子又极为乖巧,虽不爱言语,但每到一处总是将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平时又替他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更难得的是他悟性极高,过目不忘。万里波手里的绣活,无论花样多么繁杂,只要万里波绣过一回,他便能照着样子绣下来。万里波的绣法是祖传的技艺,他从小学绣,直到今日才有了这般造诣。孩子的那份灵慧,让万里波又多了几分不舍。就这样孩子跟着他整日东奔西走、风风雨雨。

五年眨眼而过,孩子病渐渐的好了,长的也愈来愈俊俏。只是每次洗澡时,他仍旧不肯睁开双眼。万里波知道身那块疤痕犹如利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永远也无法拔去。见他已近成年,有些事开始懵懵懂懂。加外面的流言蜚语,让万里波感到带着他越来越不方便。思量了许久,万里波终于在一夜取了两个包袱进了他的房门。“这是六百两白银,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万里波打开包袱,只见一处放着纹银;另一处则是一身素缟和一只银质的断镯。“你也知道哥哥做的买卖,可要想好!若选那六百两银两,凭你这些年学的本事,两三年后就可腰缠万贯,今生无忧。若执意选那衣衫,非但回不了头,说不定还将自己整个儿搭进去!孰轻孰重、是去是留,你自己掂量吧!”万里波说罢,放下包袱,转身而去。

第二日,万里波再进房门时,已是人去屋空,六百两纹银完完整整的放在了桌。

卜易到衙门时,轿夫已在门前等待大人轿了。走进内堂,明枫正将一盆水泼入花丛。他见卜易来了,便打了个招呼,向堂禀道:“老爷,卜捕头回来了。”

“小卜进来吧!”堂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大人正躺在书案边的藤椅里闭目凝神,显然又一夜未睡。书桌堆满了卷宗,舒铭正在那里一册册的收拢。晨光斜斜地照在大人清癯的脸,那一头花发又白了几许。

卜易深知大人的脾性,从包袱里取出宗卷放在了书桌。“起禀大人,绯妃的所有资料以及安郡当年的地志均已带到。”

“小卜辛苦了!”大人依旧闭着双目,侧耳聆听。

“大人果然说中了,失踪的仇王侧妃的确是安郡百丈台人。大人你可知道她是谁?”卜易问道。

明毫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舒铭插嘴道:“不就是当年名扬四海的花魁——柳飞飞?大人早知道了!”

卜易知道大人最善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但大人仅仅根据那些文牍和仆婢的言辞就推断出一向深藏王府的绯妃是柳飞飞时,还是让卜易即诧异又钦佩。

舒铭见了撇着嘴卖弄道:“这么明显你也想不到?你说绯妃是哪年进的王府?”

卜易略一思索答道:“建业十三年秋十月九日。”

“那年发生了哪些大事?仇王爷那年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舒铭接着问道。

卜易答道:“我记得那时大旱,许多郡县都颗粒无收。帝都米面都贵了六成还时常无货,我爹娘的米面铺子就是那年关的。另外,北地沙堡的饥民和川奴一同造反波及数省。这是帝君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乱。仇王那年奉旨与镇南大将军一同平叛。夏,因旧疾复发曾养病于安郡。秋,大军平定叛乱凯旋还朝。据宗谱记载,九月十一王奏请太妃纳侧妃绯氏。十月十日,帝君赐姓‘仇’于新妃。十二月一日,王爷大婚。迎娶阁老洪呈之女玉鹃为正妃,赐封号‘端逸’…….”

“还有件大事你忘了!”舒铭笑道:“那年夏末,百丈台的台柱,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佳人——柳飞飞被人用一只琼鼎赎走了。那只琼鼎可不是寻常之物…….”

舒铭还待再言,明毫打断道:“小卜,你先说说那柳飞飞。”

“柳飞飞,本名不祥,人称‘掌飞仙’,亡川天城人氏,今年二十三岁。九年前,也就是建业十一年,由南契辗转至安郡,为赎救迁至沙堡的家人,自卖百丈台。据老板花娘称,当年她要的卖身价就高达八千两纹银。两年后,飞飞开脸接客,身价高达百万之巨。大人应当记得,当时的迁奴司胡淹荦曾出价万两,求其首夜。那“迁奴遣银”案也由此而发。胡淹荦非但没能独占花魁,反而陷身囹圄。要不是他不明不白死在牢中,那“遣银案”也不会那么草草结案了。”卜易想起当年的案子,至今还是一肚子窝囊气。“当时无数豪门巨贾犹如过江之鲫登台求见,一等便是数月,即便如此许多人依旧不能得偿所愿一窥芳容。就在柳飞飞风华初绽时,她突然被人用无价琼鼎赎走,从此不知所踪。百丈台见过绯妃画像的,均指认其为柳飞飞。证言详情,大人可查阅此卷。”卜易极欲知道大人是如何推断的,可又怕打断大人的思绪,只好偷偷地拿眼问舒铭。舒铭笑而不答。

明毫静思了片刻,起身道“更衣!”舒铭赶紧取了衣帽给大人换。明毫正了正衣冠,准备朝,出门前对卜易说道:“司库斐大人昨夜在棉花巷被杀,凌清已经去了。你先歇歇,梢后到棉花巷看看有无疏漏。还有内城已禁,你与舒铭去周先生那里领取令牌和口令。”

明毫吩咐完,刚一转身,卜易就急不可耐的问舒铭:“为什么一定是柳飞飞?当年欲娶柳飞飞的不只一人,而纳侧妃的也非仇王一家。难道就凭那只琼鼎和仇王在安郡的一夏吗?”

舒铭摆出一副高深莫测地神情道:“那只是其一。仇王一向心高气傲,年过三旬仍无意家事。且不说那幅近若天人的绯妃挂像,单是你见过的端逸妃,就已是千里挑一、不同凡响了。这世间几人能有如此风华?记得那日王府的仆婢说,东西两院仇王几乎每夜都留宿西院。东院的端逸妃若不是生养了小王爷,王爷是极少去的。你看那绯妃比那端逸妃早入王府,仇王又极其宠爱,为何王爷不立为正妃,还求帝君赐姓于绯妃呢?纳侧妃本是寻常,但仇王纳了绯妃后,却将她一直深藏在府中。即便是亲友来往问候,也只有端逸妃外出见礼,从不见绯妃,为何?”

舒铭叹道:“若非绯妃身份过于卑微,王爷怎么肯轻易请帝君赐姓?若非当年仇王功绩赫赫,帝君刻意恩赏,那飞飞又如何能踏入这王府半步?若非帝王家的规矩不能破,王爷何必另娶正妃掩人耳目?若非豪门世子无人不识柳飞飞的倾城之貌,她又何必深藏不出?述种种,除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柳飞飞还能是谁?再者,飞飞、绯妃何其相似?”

舒铭边走边谈,前面正待轿的明毫突然转过身来:“舒铭,你刚才的话在说一遍。”

舒铭楞了楞道:“除了当年的柳飞飞还能是谁?”

明毫摇头道:“后一句,飞飞……”舒铭接着道:“飞飞、绯妃何其相似?”

明毫猛得站定道:“卜易你自取令牌和口令,舒铭你回去速查第四百零五号宗卷。有关斐文的资料你摘抄后火速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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